悲夕子脸色骤变,她和其他人亲眼见到这寒铁所造的剑炉被一股黑气侵染,跟着伴随那冲天而起的剑气消失不见,而那剑气中央,太叔京紧闭双目,屹立其中,他的手中多了一柄漆黑如夜,深邃似渊,被黑色剑气笼罩的黑剑。
“这是什么邪剑……”悲夕子一时失声,其他人也跟着吓了一跳,因为除此之外,还有道道黑色剑气上下怀绕太叔京周身,如同身上披挂了无数条锁链一般,殷婉等人只道他是铸剑出了什么差错,都在叫喊。
此时四师兄平虎急忙从峰外飞回,喊道:“不好了!主峰有人纷纷飞来了!!”
悲夕子眉头一皱,这种诡异剑气果然不可能瞒得过旁人,若是让人发现此景,太叔京不但会被禁锢审问,她也难辞其咎,可明知如此,她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掩藏。
青霓子身子微动,正要飞身而起亲自往玄阳峰一探究竟,然众人还未起飞,有人刚刚起飞,太岳峰上,一声苍然剑鸣,长鸣天际,紧接着,他们便感到群山隆隆,震颤不休,以玄阳峰如此体量,高峰振颤,甚至是隔空都能亲身体会!
但是这对铁翼剑派的人来说,是大凶,是不可忽略的大事,这意味着覆盖太岳山百十里的大阵正在动摇,剑气,灵脉,都不能免遭波及,关乎立派根基!
青霓子骤然变色,瞬息间穿回大殿剑楼中的法台之上,他入剑楼时,那些悬剑都在鸣响震颤,几乎要脱身而出,且剑气暴乱。
他直接登上法台,运起功力,身后剑影飞出,围绕周身在法台上纵横十数道,划成阵纹,释放剑气,以一己之力摆起阵法,先行定住百余悬剑,而后纵声喝道:“明恒清松黄虹空露,尔等四人速带弟子,前往玄阳峰,看看到底发生何事,剑阵有我!”
明恒子道:“掌门道兄剑气浩然,定能稳住大阵,清松道友,你速令弟子严加防范山门,莫让人有机可乘!”
清松子眼睛一翻,怒道:“魔道就在玄阳峰,还防范什么山门!”
他言罢当先冲天而去,黄虹子和空露子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玄阳峰上也在震荡不休,悲夕子只觉眼前天地晃荡,胸中剑气激发,几乎难以自主,再看主峰方向也是如此地一般,不由面色惨白。
两峰之间,此时剑气激荡,有若无形惊涛,彼此冲撞,发出远强于金铁相击的尖锐低音,这种剑鸣旁人感受不大,但是他们这些铁翼剑派之人修习剑翼功,仙剑也被引振,脑海中剑音撕扯,此起彼伏,修行较低的弟子几乎控制不了自己的剑翼,纷纷坠下空中,四个洞主急忙催起风法救人。
空露子两张脸皮也很是稀奇地同时抽动不休,怪声怪气道:“太岳峰上主剑振动已是了得,怎么这次尤为厉害!!”
清松子眼见玄阳峰上剑气冲天,怒道:“这肯定是玄阳峰上那小子捣鬼,这次悲夕子也救不了他了!!”
他早有心要寻机报复,此时可谓人赃俱获,更是誓不甘休,忽然间,玄阳峰上的剑气戛然而止,如同涌泉断水一般,瞬间无声无息,他们四人本来被剑气震荡阻碍,飞不太快,那边剑气消失,主峰也停止了振动,顿时飞速来到玄阳峰上空。
清松子怒目扫视,只见悲夕子盘膝坐在广场上,他怒喝一声:“木悲夕!你玄阳峰上那魔道藏到哪里去了!”
悲夕子如今已是峰主,在辈分上隐隐要高过清松,而清松子如今指名道姓怒骂,显然已是怒极,不把她放在眼里,悲夕子面对如此质问,一如往常一般,淡淡道:“清松师叔,我历来对你尊敬有加,可我如今是承师父的峰主之位,你如此上来便问,不觉得过分了些么?”
“过分?你包庇魔道乱我太岳,与之相比,我清松子算是客气的了!”
悲夕子抬头看他,神色寻常:“我玄阳峰只有六个不成器的弟子,没有魔道。”
空露子嘿嘿笑道:“方才太岳群山震颤,悲夕子,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功成出关,自然知道……否则我又怎会在此,借月蚀天象,凝我剑气?”
黄虹听着一愣,将信将疑地看她:“你功成出关了?你炼的什么功?我们铁翼剑派的剑翼功修炼,可没有这般气象!”
清松子冷哼道:“木悲夕她此时与先前无异,岂能瞒得过我!”
黄虹子其实也是一样看法,但是他素知悲夕子闭关日久,而长青子在世之时,修为便超过他们,不可小觑,恰逢她人在此处,因此不敢确信。
明恒子没有吭声,看着天上,忽然惊道:“那月蚀的阴影,居然不进反退!!”
“哪有此等怪事!”另外三人也都抬头,果然见到那月蚀之影不断后退,逐渐散去,要说月蚀之象,本就会逐渐消失,可从没有这种方式,悲夕子依旧在峰上吐纳,丝毫不以为意,过不多时,皓月当空,只见悲夕子一指向天,细微风中,剑声骤起,瞬间演化成一道细长剑影,指月冲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