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魔道杀得正凶,唯独太叔京却是冷静异常,此时的他浑身被邪罗之剑气笼罩,除了一对招子放光之外就连震灼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继续问:“你把他们挑拨争斗,现下正是出手之际,还不动手么?”
太叔京答道:“这些魔道,个个凶狠,手段异常,而且修为不低,我仙道未修,不能轻易出手,我不出手,他们反而更要争斗不休。”
“你的声音怎么……”
他见震灼一脸惊讶,不觉自语两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再问她,震灼摇头道:“你的声音已经全然变了,像一个被罩在什么东西里的怪物在说话!”
太叔京此时的声音的确古怪,之所以说是怪物,那是因为这根本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还像是穿过某种厚厚的阻隔之物一般,瓮声瓮气,听来就更是怪异。
“嗯!?竟有此事?那敢情好!”
却见他当即盘膝一坐,双手在身前结成圆印,却是千钰诀第三重的运气之法,以胸腔作为洪炉风箱,凝结全身灼息,顿时胸前一片火红,熠熠生辉而头顶却不冒烟,震灼瞧出他将热量灼息凝聚在内,却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紧接着,他身上笼罩着的黑色剑气也开始卷曲聚拢起来,又过一会儿,便几乎全部都收了回去。
震灼想着:“难道这小子是临时改变注意,想要用我去对敌?哼,那也要这小子求我一遭才行。”
岂料她刚打定这个注意,便感到太叔京身躯之中一股灼热又深邃阴暗的气息突然迸发出一种异乎寻常的胎动,她终于猛然惊觉过来,太叔京不是在运转第三重,而是在就地修炼剑翼功!
这门太岳人人皆会,却成就高低差异的功法,纵观铁翼剑派二百余年,最为出色者也不过是青霓子这个创派掌门,可见仙道修习,日久年深,极重悟性休养,而太叔京此时突然修习起来,居然立刻就有突破,这种胎动便是养气扎根之兆!
虽说仙道修习施法,主要借助天地灵气引动催力,然则向天地借力,何其艰难?
必须是以自身蓄养之灵气去牵引搅动,而后方可借力,剑道修士不修九灵之属,却也逃不开这关键一节,而就是这一小节,足足使得玄阳峰众人数十年难以寸进,等若凡人,这一小节,太叔京片刻便即跨了过去!
他自觉那锐利无匹,深邃阴邪之剑气在他胸腹之间来回翻动,反复沉淀,精炼,太叔京要扎下的气根,并非是寻常剑修,只求成功,他作为一个千锤百炼的铸剑大家之后,在这种时候最为沉稳,非要将这邪罗剑的剑气炼到极纯之地方肯罢手,跟着,太叔京又从剑匣中将逆锋藏,震灼等剑取出,噌噌插在身前,双掌隔空取引,吸得双剑剑柄不住倒弯,亦是在取引剑气纳入体内!
震灼的身形此时也跟着涣散聚拢,极不安定,惊道:“住手,你家的功法纵有独到之妙,也不能同时驾驭异种剑气,何况你现在还是临时修炼!”
震灼所说不错,仙道入门扎下根基极为重要,一着不慎便会自毁根基,神陆自古以来,败在这第一节之人便有许许多多,终生不能习武修仙,剑气则更是危险,这种锋锐无匹的后天之气,就算是他铁骨钢躯远胜先祖,一旦失控乱走,照样可以将太叔京从内而外切成肉泥,死得惨不堪言,就算千钰诀第三重·气剑合,也不能同时混合驾驭数种剑气。
太叔京自然心里明白这些,但震灼惊慌之中却是忘了那铁翼剑派独创的剑翼功本就以剑气为基,进而分化合练,以剑气定住剑影,才能同时操纵几片乃至于几十片的剑翼袭敌飞杀,从这一点来说,剑翼功实际上并不要求剑气纯种单一,而是更接近于把剑气当做消耗品,只要分化开来,根本互不干扰,毫无相冲遏制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