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霓子说的话清清楚楚,整个太岳的人也听得明白,倒是此时的玄阳峰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这话,而且这两人此时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半分举动。
悲夕子握剑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极紧,太叔京原本一副索性摊开说话,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变得凝重起来,事关生死的时刻到了。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杀了她,然后离开。”邪罗说道。
“…………”
其实太叔京苦口婆心劝说,还是摊开讲理,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且不说悲夕子脑子确实不好,但也知道嫌疑最大的人究竟是谁,太叔京为什么不杀他,到了此时也自有一番解释。
“想必是他行凶之后大阵稳固下来,逃不出太岳,所以去而复返,想取得我的信任!”
太叔京此时也不禁犹豫起来:“不杀了她,我若是一死,不仅家传灵剑为外人所夺,且雪燎原也不可能逃出太岳,定要大闹一番,我一人虽死,累及旁人,却又何辜?”他又看向悲夕子,想到:“她何尝不是旁人……”
“唉……你走吧。”
“你别无选择,只有……”悲夕子话一说完,便觉得自己哪里听错,又问:“你说什么?”
太叔京摇了摇头,转身去拔出殿门前的震灼剑,解除剑界,又道:“我说,你走吧,掌门要见你,我若是阻拦你,立刻就会被其他人寻到峰上,必死无疑。”
悲夕子听到这话,有些不可思议道:“我去到主峰定然把你这凶手揭发,碎尸万段,你也是绝无生路,你到底有什么奸计,快点使出来!”
“我有什么奸计?嗯,你走之后我便会离开玄阳峰,去找到那头死老虎,想办法离开太岳,告诉你也无妨。”
“你逃不出去的,我们铁翼剑派的剑阵之内,只要想要找寻,无论你在哪里都会立刻遭到剑气镇压,寸步难移,你行凶作案之后便想逃之夭夭?那是不可能的。”
太叔京忽然转过身来,面目凶恶地吼道:“啰啰嗦嗦,你还不走,是想死么?小爷告诉你,不杀你是小爷心情好,就你这种师父峰主,我早就看不惯你了,现在不杀你那是看在死去的师兄份上,可不代表我会坐在这里等死!”他哼哼冷笑:“凭你这蠢材,还在这里与我分说恐吓?我想对付你,随时随地,快滚!”
他这句快滚是运起了灼息,声量很大,如同猛兽在人耳边骤然咆哮一般突然,立马把她吓了一跳,又想着左右不过是一死,还能有什么后果,便强装镇定,大步走出殿门,经过太叔京身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迟疑,终归还是走了过去。
太叔京见她终于走出大殿,暗暗一叹,也打算立刻转身离开,手中的震灼忽然问道:“你小子真不杀她,也不留她?”
“此女虽蠢,毕竟刚硬,你知道那剑气入体的痛楚,丝毫不亚于钢刀肉绞,她忍耐十几道剑气在体内,仍然不肯松口,那还能有什么酷刑管用?”太叔京又道:“其实想要对付她,很容易,但我不屑与此,现在我最要紧的是找到雪燎原,让她现出原身,我和她灼息合流,说不定能冲出去。”
震灼其实刚才一直在静静盯着他们俩的动静,她自己也在杀与不杀之间摇摆不定,但听到太叔京亲口不肯作恶,毕竟还是心中宽慰不少,便道:“我估计那蠢猫一定藏在了离这里不远的林子里,你寻处隐秘之地,用剑敲击剑匣,定能引起它的注意,敲的急切了,它就知道你有大事,必然来见。”
“你说的对,就这么办,我有五师兄给我的地图,这附近就有路,走。”
太叔京正要翻出那卷地图察看,一抬头,又见那面容苍白的悲夕子站在自己眼前,一副认真琢磨想要把他看透的表情,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