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两字，狠狠锤击在童夏的心脏上，以至于她痛得差点呼吸不过来。

“你在担心我吗？”顿足转身，她看着李纯的眼睛问道。

李纯沉默少许，最终决得不需再隐藏什么，点头直白道：“对。”

坚定有力的一个字，让童夏脸上极力保持的冷漠分崩瓦解，一瞬间哭成了泪人。

“你当初为何如此绝情？”她哭着喊道。

这个问题，让李纯想起了当日被无极老鬼逼迫的一幕幕，他并没有怨老鬼，更没有恨，只有感激。

可对于童夏，他有无尽的愧疚。

“我没得选，你知道的。”没有回避她炽热的眼神，李纯语气平静。

童夏登时无言以对。

是啊，当时的李纯，根本没有选择。

要么，同意斩断姻缘线，要么，无极老鬼杀了自己，他能怎么办？

他并非绝情，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才逼不得已做出这样的选择啊。

“谢谢你。”

微风撩起她两鬓的白发，童夏嫣然一笑。

尽管她如今气息垂暮，尽管她美貌不再，尽管她如今白雪满头，尽管她如今满脸皱纹，可李纯依旧觉得，这样她，一如当年在万鬼窟的时候，可爱、俏皮、落落大方。

不知怎么的，他脸上出现了些许腼腆。

这可把青玉和白玉给看傻了。

你这杀真君如屠狗的杀神，也有害羞的时候？

“应该的。”

自从入道以来，李纯的心性随着道行的提升而逐渐变得淡定，许多时候对某些人某些人根本提不起任何情绪。

特别是经历过多次生死攸关以及大起大落后，他的心性变得更加淡漠了。

可听到童夏的道谢时，他罕见的出现了难为情的情绪。

童夏见过李纯嬉皮笑脸的一面，也见过他冷酷无情的一面，可像眼前这腼腆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以至于她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惊与喜来回转换少许，童夏福身郑重行了一礼，抬头目光透彻道：“李纯，谢谢你能来，这个恩情，童夏至死铭记。”

她话锋一变，再道：“但是，你我早已划清了界线，我们，不过是陌生人，很感谢你能出手帮助我这个陌生人，请原谅童夏无法还你恩情，现在，童夏请你离开这里，离开我狐族栖身的地方。”

李纯怔了怔，摇头道：“你何须嘴崛？你赶我离开，无非是担心我会被那些人的主子寻麻烦罢了，我也直白告诉你，我不会走。”

“那便随你吧。”

摇了摇头，童夏毅然决然的迈步离去了。

待她离开后，青玉上前一步，犹豫了一下说道：“李纯，听我一句劝，你离开吧，真的，越快越好，那些人，不好惹。”

“要么她随我一起离开，要么我留守在此，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两个，来一群杀一群。”李纯谢绝了青玉的好意。

白玉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这么做，值得吗？”

“她当初损耗本源救我，我如今为她挡住一切敌人，值得。”李纯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