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袍的戏子拜见了霍娇后,便径直走上了台,当即开嗓唱了起来。
有几个路过的还好奇的站在门缝里往里瞧了两眼,见是霍娇在带人折腾,都是瘪了瘪嘴就走了。
她们不明白,霍贵人都被皇帝禁足了,还有精神气这么作闹,当真是依仗着将军府不怕死。
还有几个在角落里抚琴吹箫的,声音隔着宫墙远远的飘到了后宫的远近角落,霍娇就端正的坐在座下,仔细的看着台上。
不过宫中的日子乏淡惯了,总有那么几个人想要看热闹,于是霍贵人大张旗鼓在昭阳宫听戏的事情,像长了腿般迅速的传到了养心殿。
魏楚阳正坐在案前审阅奏折,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俯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魏楚阳的眉头马上就蹙了起来,他重重的把笔搁在桌上,笔尖上的墨汁“啪”地一下在白纸上溅开。
一旁替他研磨的黎妃眼疾手快的躲开了,但衣服上还是未能幸免的被溅上了几滴细小的墨珠。
她放开手里的砚台,双手叠在膝上,满是担忧的望向魏楚阳:“这是怎么了皇上?”
魏楚阳只是皱着眉头不讲话,面上一派肃冷之气。
黎妃又转头看向了一旁来传话的小太监,后者注意到她的目光后心虚的低了下头,一脸的小心谨慎。
“贱人。”
魏楚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蹦出了这两个字,然后果断怒气冲冲的一甩龙袍,然后往殿外走去。
一出殿门便有腾腾的热气扑来,骄阳似火,让人心情无端烦躁,黎妃赶紧跟了上来,虽然她不知道皇上因为什么事发怒,但心情竟然变得愉悦了起来。
昭阳宫里,戏子在台上咿呀唱的正起劲,霍娇在座下也盘腿磕着瓜子,似乎兴致不错,彦九与张嬷嬷就站在一旁,有说有笑的,整个画面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是,在这个时候,宫门处却忽然传来了太监的一声细嗓:“皇上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然后起身行礼。
宫女戏子瞬间跪了一地,魏魏楚阳怒气腾腾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为首的霍娇身上,面色沉沉的走到了她跟前,一手扼住她的下巴,质问道:“朕的贵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戏,”霍娇甩了甩头挣脱开他的禁锢,她的目光毫不畏惧的直视着魏楚阳,声音之中带着些许倔强,“妾当初教玉容《织女赋》的时候,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这个曲,许久不听觉得心里有些想念了,没找到玉容,便从京中叫了个戏班子来唱个听听。”
魏楚阳见惯了朝堂上的推杯换盏,霍娇话里的意思她又岂会听不出来,只见他冷笑一声,反问道:“霍贵人言下之意是朕冤枉你了?”
“臣妾不敢说冤枉,只是有一件事想让陛下知道。”
霍娇说完便睨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嬷嬷,后者立即招呼着两个小太监从后院搬来了一口薄棺,里面蒙着一层白布,隐约看出来是个人影。
霍娇走上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掀开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