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这段时间霍娇心里也是伤极了宰婉仪的,可回想当初自己还掌掴过她一巴掌,就算和她做的那些事两清了吧,现在,就当来送别之前的她。
“看婉仪?”宰建中的眼里浮起了讥讽,一双带着茧子的手搓了搓,向着灵堂下走去,语气阴沉不定,“是来看婉仪还是来看热闹的?”
“看热闹?”霍娇闻言有些错愕,他虽知因为之前的矛盾宰霍两家不再往来,可总归是有旧情的啊,不至于落到看热闹的地步。
宰建中走到她身边,锐利的眸子冷冷地扫过霍娇:“从你俩小时候你就处处挤兑我家婉仪,念在你父亲官大势大,我们愣是忍让了十多年,如今太后好不容易想把婉仪许配给七王爷,你都要从中作梗。”
“我想您是有什么误会,小的时候,无论我去哪都会带着婉仪,您与我父亲要好,在我心里更是把她当亲妹妹看的,何来挤兑一说?至于七王爷的事,更不是你们听到的那样。”
“正因为你去哪都会带着婉仪,去哪都要拿婉仪做你的陪衬,让这孩子从小便打心里的自卑。”宰建中怒视着霍娇,就像在看着杀害他女儿的凶手。
从某些方面来说,霍娇的确是杀害宰婉仪的凶手,只不过不是她亲手所杀。
霍娇直直的看着宰建中,她此刻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来反驳,原来她从小以为的“好”,在别人眼里竟是这样一种恶意。
良久,霍娇转过头,望着身旁凉冰冰的棺材,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是宰婉仪的错,可如今她才发现,或许自己也不曾是对的。
霍娇想起自己下午时的梦境,她心里彻底迷茫了起来。
此时站在灵堂外的唐氏眼见着这一幕,不动声色的摆手遣走了大半家仆,只留了几个守在灵堂前面,然后独身走上前去。
刚得知宰婉仪的死讯时,她瘫倒在床上一整日滴水未进,现在步子都是虚的,眼睛也红肿的不像样子。
她看着宰建中,又扫了眼挪开目光的霍娇,低声叫了句:“老爷......”
宰建中伸手捋了捋胡子,不着痕迹的扫了霍娇一眼,顿时心里生出几分邪念。
“夫人,你不是总觉得婉仪走的不安稳,惦记她在那边孤独无伴吗,依我看,不如让霍娇去陪着婉仪,这样你心里也踏实些。”
这是什么意思?
要她陪葬?
霍娇闻言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说着的宰建中。
而后者却忽略了霍娇诧异的目光,直直看着唐氏,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如果这样,那奴家也能安心了。”唐氏慢慢的把目光转向霍娇,她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布满红血丝的冰凉。
霍娇只觉得后脊背窜上一股凉意。
这一刻,她脑中忽然想起了魏孝辞。
假如他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