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却没有想这么多,虽然这跟簪子来得蹊跷,但是后来的种种足以说明那根簪子是魏孝辞所赠。
如果他想拿回去,凭他的身手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也是可以办到的。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
霍娇嘴上这么说着,其实脑袋里是不愿意再想魏孝辞这个人的,也许从那日在佛堂上,霍娇就已经后悔认识他了。
而慢慢的她也发现,生活中没了魏孝辞的日子,竟过的如此快。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朱窗外的烟火映红了半边苍穹,就连宫里的丫头太监,都被发下了喜庆的宫装,可能由于黎妃身怀龙嗣的缘故,让今年宫里的年夜宴又隆重了一点。
霍娇自然是没去。
她在庭院里让彦九搬了个绣凳,然后楞楞着看着廊前仅挂的一个灯笼,发呆。
每次心事重重时,她总会这么做,像是思考人生,又像是打发时间。
这是霍娇在皇宫里的第一年,也是过的最冷清的一个年。
烟花炮竹持续到半夜都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而霍娇也因为庭院里不时吹来的冷风,毫无困意。
脚步声蓦的在身后响起,霍娇浑身一精神,偏头望去,听到的却是夜隼的声音:“老爷嘱咐您好生歇着。”
“确定下来出发的日子了吗?”
“原本商议在初六,可是边关的将士们都思家成疾,老爷说后日便出发,率军前去,皇上也同意了。”
夜隼刚从霍府回来,自从知道了霍荻要去北疆平反战乱的时候,霍娇便开始放心不下了,于是隔三岔五的派夜隼前去打探情况。
“罢了,既然事已成定局,那就祈求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吧。”
小时候霍荻一度是霍娇所钦佩的榜样,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也曾是霍娇的意志,只可惜是个女儿身,又被霍娇的亲娘娇惯了近十年,长着长着就成了自己的名字——娇娘。
“你下去吧。”
霍娇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做好了决定,打算明天让彦九请尊佛像来,她要整天供着,好让自己安心。
如今也只能以此作为心理慰藉了。
霍娇打了个哈欠,困意说上来就上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霍娇这么想着,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就往屋里走。
冬夜真的是寒冷到了极点,若非是满腹心思睡不着,她这一天到晚肯定都不会离开床半步的。
殿里灯火通明,霍娇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个人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霍娇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静止了,这一瞬间,她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只见魏孝辞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他颈间围着一圈绒绒的狐裘围领,面庞在烛火的照映下美如冠玉。
他薄唇轻抿,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仔细的翻阅着手上的书籍,仿佛对推门进来的霍娇置若未闻。
霍娇站在门口干瞪起了眼。
背后的冷风凉飕飕的吹着她的后脊,霍娇也顾不得关门,直直的走到魏孝辞跟前:“喂?”
后者缓缓地起头来,幽邃的眸子淡然的对上霍娇有些诧异的目光。
“你什么时候来的?”
方才她一直坐在廊外,魏孝辞这么大个人进来,怎么自己丝毫未发觉?
况且殿里门窗紧闭,刚才就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这么想着,霍娇心里有些后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