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点自持宛如一盆冷水泼醒了霍娇。
她看着盛怒的霍荻,冷静道:“爹,女儿从没有打算过要进宫,是您根据皇上的一道圣旨就不顾女儿的意愿,把女儿塞进宫里,女儿也是人,心是肉长的,也有情感,也想找个自己中意的男子厮守余生,我娘当初不就是与家里割裂才跟您在一起的吗?她有错吗?”
听到霍娇提她亲娘,霍荻心里忽然被什么揪了一下,但是他心里还是慢慢的怒火,他横了霍娇一眼:“别提你娘!你娘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生下了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劈头盖脸的数落,只要霍荻不抄家伙不动手,霍娇都能挺过去。
可是他刚刚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刃,蓦地把霍娇的心撕裂了一个口子。
霍娇鼻尖酸酸的,她强忍着起身:“我娘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嫁了个教育不好孩子的你。”
她说完便夺门而出。
霍荻在后面脸色铁青,一拳锤在了椅柄上,合上眼平息着心里的怒火。
听到声响赶来的霍夫人才刚走近正堂便看见霍娇夺门而出。
她一怔,然后端着手里的糕点进了门,看着正座上余怒未消的霍荻,她的心也颤了颤,轻声唤道:“老爷——”
良久,霍荻吐了一口气,睁眼看着身前的人:“七王爷尚还在府中?”
“丫鬟们说王爷没在后堂待多久便走了,怎么——”霍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也好,明天下朝后我去七王府走一遭。”
“去七王府做什么?”话一出口霍夫人便后悔了,刚刚七王爷随霍娇前来,而霍娇又说了那样一通话,或许老爷觉得二人有什么渊源。
——
于是次日一早霍荻便乘坐马车到了七王府,足足在府中待了一个晌午。
至于说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远在宫中的霍娇,更是不知道这一回事。
她从霍府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彦九以为霍娇又在生魏孝辞的气,于是连问都不敢问。
直至大年初五——霍荻率兵出征的前夜。
霍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她爹的事情,她现在也没有心管魏孝辞对她是真是假有什么目的了。
虽然上次去霍府,吵也吵了,犟也犟了,可她现在又放心不下了。
天刚露鱼肚白时,霍娇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床榻上,不多时,有个黑影一晃便闪进了殿里。
霍娇抬眼:“摸清楚了吗?”
夜隼点了点头,恭敬答道:“现在老爷率领的十万精兵昨日就驻扎在了城关外面的北望坡上,只待天亮之后,宫里的人前去宣旨,仪式过后,即刻启程。”
他话中的即刻启程,让霍娇整晚都没有松下的心弦瞬间又崩了起来。
“带我去北望坡。”
夜隼抬了抬眼,看着霍娇,不是她不想,只是现在过去,只怕是来不及。
“还等什么?”霍娇站起身啦,径直往门外走去,她的话里有几分着急。
夜隼只能咽下心里的顾虑,随她往外走去。
蒙混出宫已经成了二人的家常便饭,当霍娇伴着熹光万里到达北望坡时,有眼尖的将士发现了她,立即有三五个持矛穿着盔甲的人将她团团围了住。
“来者何人?”将士厉声问道。
这一声把周遭士兵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霍娇不答反问:“你们霍将军何在?”
士兵们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眼熟,可又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
恰好这时,霍荻在将士的率领下穿过重重兵将往这边走来。
当他看到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是霍娇时,眼中一凛,抬了抬手示意周围的将士放松警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