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琼回神,重新看向眼前人,刚刚太过惊讶的缘故,她没注意到,此时霍娇的身上,竟也穿着一身亮堂堂的宫装。
隽琼松开了抚着霍娇小脸的手,讷讷:“你们......”
霍娇无奈的笑了笑,关上门把隽琼拉回床榻边坐下,把从没进宫之前的事到现在都简略的同她讲了。
听完之后隽琼半晌回不过神,良久,她才叹了句:“原是如此,我说你那时怎么好说歹说都不肯争宠,原是已经有了中意的人。”
霍娇笑的浅淡,明明唇角勾起却看不出丝毫笑意。
中意的人,这四个字既熟悉又遥远,像是过了好多年般。
“不说这个了,姐姐为何想着要来出家为尼?”这是霍娇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在宫里左右也不过是围着宁寿宫的那一口枯井到老了,还不如来这寺庙,至少日子安稳,还能替昀灏烧香拜佛多求些福祉。”提起昀灏,隽琼原本惨淡的脸上忽然浮起几分满意的笑。
“对了,昀灏呢?你来这里昀灏去了哪里?”霍娇忽然想起每次去梅园时,那个只会粘着隽琼嗷嗷大哭的小鬼。
“他啊,把他自己放在宫中我也不放心,虽然他带着个魏姓,可是宫中居心叵测的人多了,我就把他一同带到了这。”
听见隽琼这么说,原本还有些释然的霍娇眉头又拧了起来:“他才四岁就开始跟着住持吃斋念佛,姐姐,你为了安稳把他带来这固然是好,但是昀灏迟早会长大成人,万一他更喜欢外面的世界呢?”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中用,保护不了他,也给不了他一个可靠的成长环境。”隽琼忽然幽幽叹息了一句,她拾起刚刚丢在床榻上的那块布匹,上面已经被缝制成了一个香囊的雏形。
一针一线密密集集。
霍娇望着她良久,忽然开口:“跟我回去吧,姐姐。”
隽琼拿着香囊的手抖了抖,蓦然抬头:“回哪?”
“皇宫。”霍娇的语气有些坚定,“去哪都好,我也可以在京郊购置一间房舍,就当从前在宫中时对姐姐多次帮衬的谢礼。”
霍娇知道倘若自己说送房子给隽琼,那依着她的性子是肯定不收的。
“我帮你不过是从了自己的内心,你不用谈谢。”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隽琼眼睛里还是有着肉眼可以查觉的感动之色。“话说回来,我从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莫名熟悉,可是那熟悉感有又不清道不明的,不知从何处来。”
霍娇心里怦然一动,她定定地看着隽琼,略微斟酌后才说:“倘若我说我就是卓锦玉,姐姐会信么?”
“什么?”隽琼猛然回头,一双灵气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霍娇,看她脸上并没有玩笑的神色,不由得打心里琢磨起她刚才的话来。
良久,隽琼心里五味杂陈:“倘若是你说,我便信了。”
霍娇笑了笑,“这个一开始连我自己都不信的,后来才发现,只有这一个解释,才能说得清先前在宫中发生的所有怪事。”
隽琼忽然握住了霍娇的手,一字一句的仔细问道:“你真的是卓锦玉?”
“姐姐刚才不是都说信了,怎么又......”霍娇的声音渐渐消失,因为她看见了隽琼眼底那亮晶晶的泪意,她惊呼,“姐姐?”
“我没事,就是太想她了。”隽琼抬起袖子拭了拭眼角,说的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