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倾和萧启看来,这是骨子里的贫穷,换言之,更是破罐子破摔。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了疾如雨点的敲锣声。
人们循声看去,发现街头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正敲着锣卖鸡。
不大的鸡笼里,密密匝匝地挤了好几只颜色鲜亮的大公鸡。
它们叽叽咕咕,伸着脖子往外探着头。
这样活蹦乱跳,毛色鲜亮的鸡,若放在京城,必然会被人哄抢。
但是这是丰裕县,大多数人是没钱买的,他们又因为自家养着鸡,所以不会问津。
剩下一两个过问的,都是城中家境不错的小户。
老翁笑呵呵地将扑棱着翅膀,活蹦乱跳的大公鸡用麻绳缚住,然后客客气气地将鸡送到顾主手中。
他掂着银子,喜滋滋地收进囊中,黑黝黝的脸上满是喜悦之色。
这是他今日开的第一单生意,故此非常高兴。
那被带走的大公鸡,引吭哀鸣,声音传于百米之外,久久不绝。
这时,在街道的尽头,奔出一匹快马,达达马蹄声一响,街上本就稀少的人群,便骤然变得更少了。
老翁此时正惬意地揣着袖口盘腿坐在鸡笼旁边的席子上,听到马蹄声的他,猛地从地上起身,伸着脖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一望。
这一望不要紧,他只看到一个身着虎皮袄的横眉立目的汉子,斜挎着腰刀纵马而来。
老翁常常听闻一些坊间传闻,根据来人的装扮,大致也能猜得出此人就是横行丰裕县城的铁三儿。
他吓得头上的小帽儿啪得掉到了地上,但是他却顾不得捡起,只一把抓了鸡笼,就要往小道儿逃去。
然而,老翁年纪已大,腿脚不便,又加之人力不及马力,所以他没跑出多远,就被铁三儿横着拦在了半路上。
铁三儿四五十岁的年纪,却生了十多岁毛头小伙子的浮躁样儿,歪着嘴,扬着眉对吓得瑟瑟缩缩的老翁喝道:“老头儿,你这鸡品相不错,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性子比较烈的?”
老翁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那个。。。。。。有。。。。。。就是不在。。。。。。。”
“不在?”铁三儿眼睛冒出凶光:“不在你这儿,那能在哪里?”
老翁忙解释:“不,我说的是不在我这个鸡笼里,它被关在我家里,因为太好斗,总会把其他鸡啄伤,所以便被我关在家中了。”
“哦?这样听上去,它的性子倒真的是烈得很!”铁三儿眼睛流露出贪色:“带爷去瞧瞧?”
“这。。。。。。”老翁吓得颤抖,一脸的犹豫。
铁三儿刷地拔出大刀,就架在了老翁的脖子上。
老翁吓得没尿了裤子,好几个踉跄之后,才勉勉强强地站住了脚。
哆哆嗦嗦地跪地磕头:“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铁三儿冷笑着,晃着手中冒着寒光的大刀,催促道:“爷不过是想要你一只畜生,若你不识抬举,那便要你的命!”
老翁无可奈何,只得颤巍着身子,顺服地走在了铁三儿的马前。
然而铁三儿却未发觉,老翁此时嘴角儿已经扬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意。
跟着老翁出了城,走了一段荒僻的山路,在一个小山坡上隐隐出现一个篱笆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