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保重。”
“凉尘,嫁人就要好好守规矩了。”
“别太想家了,别让太子殿下太操心。”
“表姐,要记得我呀。”
……
一声声的道别充斥着凉尘的心间,她回头看了一眼雪中的京城。依旧那么巍峨辉煌,只是恐怕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等到回去自己的时代后,这些就都是一场梦而已。
这一场雪后,究竟是要永别的。
阵阵凛冽的寒风吹进京城,城楼上那个暗暗的角落里,一片飞雪落在了那玄色的衣袂上,迟迟不肯化成水。乌黑的发丝被微微吹起,伞下深邃的眸子望着远去那个红红的身影,愈行愈远。
凉尘同容槿一起坐在马车里,里面十分宽敞,还烧着暖炉,坐在里面十分温暖舒适。容槿坐在一侧,凉尘坐在另一侧。
“坐那么远做什么,本宫会吃人不成?”容槿好笑道。
凉尘听了赶忙摇头,解释道:“太子殿下尊贵,凉尘不敢冒犯。”
“你还不敢冒犯?本宫可是在翎城听说到了许多你的‘风流韵事’呢。连南皇一绝的宣司王爷你也敢冒犯,对本宫……怎么就不敢了呢?还是说你,根本还想着你的王爷呢?”容槿拉长话音,轻一挑眉问道。
凉尘故作无奈道:“想着又能怎么样呢?人家王爷可不想着凉尘,那我为何还要作死,费那个劲去想一个负心汉呢?而且我们是和平分手,你情我愿的,没有什么藕断丝连可言了。”
听到她如此毒舌地批斗着燕九司,一边表明自己没有二心,容槿到是觉得很有趣。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坐过来?你我都穿着喜服,方才也拜过了高堂,你也不用如此生疏了。”
凉尘撇了撇嘴,嘟哝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凉尘自己投怀送抱么?虽然太子殿下的确也是绝色美男,是秀色可餐,但是凉尘好歹也是个女子,该有的矜持还是有的。虽然凉尘不讲理,但也是懂规矩的,毕竟……”她委屈地减小了声音,继续道:“毕竟不是在翎城了,没人罩着,凉尘还怎么胡作非为了?”
“噗,你还真的有趣。”容槿被她这一哭诉给逗笑了,她这委屈巴巴地胡说八道,不得不说还真是有一套。“以后本宫罩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来吧。”
凉尘还真是有些接不上话,这人就这样张开双臂让自己为所欲为???别吧,他有这个胆子,自己也没那么心情呐。
“还不过来。”容槿见她不动,便开口催道。
“嗷。”凉尘只得应命,麻利地在一颠一簸的马车上走去容槿那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和她做对,马车此时正好走过一块石头,大幅度颠了一下,凉尘整个人没有站稳,直直扑向面前的容槿,容槿打开手,正好抱了个满怀。凉尘吓得“哎哟我去”一声都给喊了出来,费力地将头从容槿怀中拔出来。
“哎呀,凉尘这么投怀送抱,本宫也怪不好意思的,但毕竟新婚燕尔,本宫还是满足一下本宫的太子妃才好。”容槿故作很无奈的样子道。
凉尘听了恨不得给他一拳,还真是臭不要脸,怎么和燕九司一个死德行。当然她不能说出来,只是心中暗暗骂道,这里的男人怎么都那么贱。一边急忙从大红色的怀抱中退出来,侧身坐在了旁边,开始整理自己的衣冠。
过了一会儿,凉尘突然问:“殿下,是真的要和凉尘成亲吗?”
容槿一挑眉,问:“是。为什么这么问?”
凉尘侧过脸,和他对视了一下,笑说:“因为凉尘不想再被作为国家利益的棋子,嫁给名利。”容槿微微一愣,沉默着回过了头,看着远处,道:“不会的。”
去到北国,大约要日夜赶路二十来日。日日夜夜在马车上颠簸,几天凉尘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不得不说,她还真是被养刁了,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还犯起了头疼的毛病。不过她也没有对谁说,毕竟还是有些拘谨的,只是话变少了。
容槿察觉到了凉尘的不适,命人停下了马车,整个队伍跟着停了下来。
“传令下去,在这停下歇一天,等到太子妃身子好了再走。”
“是。”
凉尘听后忍着不适问道:“我没有不适啊,怎么就停下了?”
容槿不语拉着她在马车一侧的床榻上躺下,让她闭上眼睛。凉尘照做了,随后觉得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按上她的太阳穴,轻轻按揉,让她的头皮一阵阵得**起来,缓解了头疼。
“父亲说,你犯头疼时一定要安静地好好睡一觉,还要不停地帮你按揉,这样才行。”容槿一边说,手上地动作也未停下。
“父亲?”宗政骅什么时候还这么关心她了?
“嗯。走之前那天,本宫去拜见了二位,恳请他们把掌上明珠交给本宫,母亲不放心,就嘱咐了本宫很多。”
“嗷。”原来他还特地去“刺探敌情”了。
大家也是连夜赶了很久的路,好不容易托凉尘的福可以歇息一下,也都稍有放松了一下,但还是有着一万分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