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突破不过几天,还需要多花时间来稳固境界,灵一倒也不急,剑峰小比需要等到五月中旬才开始,这十几天时间足够让自己稳固境界了。
玄胤倒是对他的处境放心地很,这大半年的时间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不过这一点,灵一从五年前山门大开、广收门徒开始,就已经习惯了,毕竟玄胤是玄字辈五峰首徒,也是剑峰现今三大支柱之一,平时没有什么事不能离开剑峰大殿。
这大半年的时间,灵一却是很是受宠若惊地感受到了两位真人和蔼的一面,这让他始终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有之前那一个月的折磨在先,即使明知道那些是玄胤安排的,对于两位真人,他总是无法亲近起来。更多的时候,刚觉得两位真人和蔼可亲,潜意识里却认为他们有所图谋,然后又开始产生莫名地抵触情绪。
对于这一点,两位真人很是无奈,灵一自己也觉着很是抱歉,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等这份抵触随着时间慢慢消除。
从两位真人处离开后,灵一便驾驭剑光回到了剑峰大殿前,然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准备进入拜见自家师父,却被意外告知自家师父去了艳峰做客。
艳峰这个地方对于剑峰弟子而言,绝对是一个禁地,当然是约定俗成的那种,去了剑峰没人管你,去了还能全身而退,反而人人都要向你竖起大拇指。
这五年间,有许多自命风流的弟子,认为自己的手段足够前去艳峰调戏女弟子,最后无一例外,是被制住了法力,捆绑着用驴子拖回剑峰的。
灵一虽然自信,却不自大,就算他之前打擂连赢了数场,他也不认为自己比那些师弟手段更高,而且两次去其他的峰头都有着糟糕的经历,让他更加不愿意轻易离开剑峰。
玄胤没有回来,灵一自身五峰首徒之位在自己没有达到延生境之前,有没有半点发言权,也不好直接进入大殿等候,只好在大殿前不远处一块空地习练起了寒山剑戏。
剑法与道法的很大一个不同点就是剑法来来去去就那一套,习练得越熟,自身进境就越快,剑法当中变化就越多,威力自然也就更大,而道法却由于威力大小不同,总会按照境界详细划分开来,什么境界习练什么道法。
在这一点上,剑修应该可以说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因为他们不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习练新的东西,只要把自己原本的东西练好,就可以做到一招鲜,吃遍天。
这些也是灵一在这大半年的调养中领会到的,以前虽然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那只是别人告诉他如何如何,而现在则是自己觉得如何如何,两者相较,修炼的动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等到一套剑戏耍完,玄胤也从艳峰飞了回来,只是这回却不是驾驭剑光,而是脚踩着一方粉色锦帕,上面绣了一对鸳鸯,看上去栩栩如生,就好像在里面真的住了两只鸳鸯一样。
灵一在下面看得有些发呆,等到师父落地,便凑上去问:“师父?你给我找了个师娘吗?这方锦帕是师娘送你的吗?”
玄胤闻言脸上一黑,旋即屈指一敲:“这方锦帕是你玄菱师叔十五年前打赌输给为师的,为师一直没有前去讨要,此番剑峰大比诸位师弟都或多或少地赐给门下一两件法宝,为师自然也不能小气了,想起这方锦帕对你应该有用,便将它讨要了过来。”
“给……给我的?”灵一目光一滞,“师父,你说我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够用这么女性化的东西呢?而且这方锦帕一看就是一方温养多年而成为法宝的普通锦帕,应该是玄菱师叔比较喜欢的一件法宝吧?我也不好横刀夺爱啊。要不,您去还给玄菱师叔吧?”
玄胤冷哼了一声:“我辛苦讨要来的东西岂能白白送回去,你要将它还回你玄菱师叔,你自去还了就是,莫要再来就此事叨扰我。”
灵一听了他的话打了个寒颤,连忙把锦帕接过,叠好放人袖中,然后等着玄胤训话。
玄胤看他这般乖觉,倒也不忍心责罚于他,只是该要骂得半点都不能少:“徒儿,你可知道你上回胡乱使用禁招让多少人为你操心么?”
灵一听到师父问话,本来应该顺着回答,话出口,却变成了:“师父,那不是禁招,只是对身体要求比较严格。”
“我说是就是!”玄胤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你以为禁招的划分标准是什么?所有自己无法施展,勉强施展成功便会对自身造成巨大损害的都能够称之为禁招。”
“哦!”灵一终于学乖了,顺着他的话“哦”了一声,然后便低下头沉默不语,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自己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会使出那一式剑招,魁宗最重机缘,自己顺着机缘而为,虽然伤重,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如果换成了其他弟子使用禁招,为师倒也不好去指责他,但是你不同,你首先是五峰首徒,然后才是剑峰的弟子,你的一言一行,随时都有许多人在看着,甚至有许多人会以你的不当行为,来作为自己犯下错误的掩饰。”
玄胤拧着眉头停下来,看到灵一好像不以为然的样子,知道这种说法对于灵一其实没有太大的说服力,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出了一句话:“记住,为人师表,这个‘师’里,也包括了你。”
灵一闻言猛地抬起了头,却见玄胤已经转身离去,不由喃喃地重复着玄胤的话:“为人师表,这个‘师’里,也包括了我?这个‘师’里,也包括了我……”
好半晌,灵一才从那句话里走出来,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骨子里却是开始向着真正的成熟稳重转变着,这转变的开始,也意味着灵一终有一日,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五峰首徒。
回到自己住处,灵一先是跟小白、小灰戏耍了一番,然后朝四周看了几眼便若有所思地进了小屋。
而在他进入小屋后,他先前看的那几个地方,先后飞出几只纸鹤,四散着飞了开去,又过了好几个呼吸,从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飞出一只粉红色的纸鹤,在原地摇头晃脑了一番才往艳峰方向飞了过去。
如果灵一这个时候看到这只纸鹤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他之前并没有发现这只纸鹤,这只纸鹤竟然骗过了他的感知。
消失了几个月之后的再次出现,灵一显然无法保持低调,刚盘膝坐好还未及从藏着的各种经卷中挑出一卷细看,就有一道流光飞入小屋,然后由纸鹤展成一张白纸。
白纸材质普通,上边字迹却是龙飞凤舞,让人不由生出人与字一般端的俊逸不凡的感觉,灵一一看,却原来的一张拜帖,署名是灵隐,却是之前闻所未闻。
这边拜帖刚刚看完,又是数张拜帖奉上,署名分别是灵旭、灵惑、灵贺,还有一个署名是灵雎,与灵隐一样闻所未闻。
灵一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此番想要静修巩固境界却是困难了。只是毕竟自家师父那句“为人师表”在先,他们遵循礼节送上拜帖,自己却是不能拒绝,索性一一回了,邀上所有送上拜帖之人云仙瀑布一叙,然后便先行到了云仙瀑布。
五人来得很快,见到还有其他人与自己一起见灵一,都是一怔,旋即明白了这是灵一的布置,倒不好表现出不好的情绪,而且此刻最重要的是探听灵一这大半年的去向,若是此刻先有了矛盾,反而让灵一笑话。
灵一似乎准备得很充分,瓜果、酒水一样都不少,五人见了也不客气,都席地坐下,饮酒的饮酒,吃瓜的吃瓜,一派宾主尽欢的气象,说话间却是不停地旁敲侧击着灵一的去向。
灵一早知五人此行目的,明知此事并非不可说,却是有问必答,七分带真,三分带假,该说的一样不漏,不该说的半点不提。
五人全然没有想到此行竟然如此顺利,虽然说有些事情灵一依旧不肯说,但是自己等人想要知道的事都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便放下了心事,与众人畅饮,气氛,立时更加融洽几分。
几人聚完,灵一微醺着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却发现几经有了几个弟子在那里候着了,一见他回来便七嘴八舌地围了上来,灵一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好说歹说才将他们敷衍了回去,然后顾不得修炼,苦笑着将门关上,身子一塌,平躺在了地上,半点不想动弹。
如此这般一连过了几天,每天都有几个弟子前来拜访,灵一也只好一一接待,完全抽不出时间来巩固修为。心里有苦恼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暗地里不停地思索着解决问题的良方。
终于到了五月初三,灵一收到了一道用粉红色方纸书写的拜帖,当下心中升起一丝喜意,当下便以此为由推开了诸多拜帖,然后回复了这张拜帖的主人,语气中尽是求救之意。
后者接到回信,领会了他的苦处,便立即到了他的住处,这一到,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整个剑峰却是有两成弟子来到了灵一住处,一时间,灵一住处着实再现了一番门庭若市的景象。
原因无他,来人却是艳峰首席——灵缈,四峰诸多男弟子的梦中情人。不过灵缈此番前来却是要在诸人面前邀上灵一出去,这样一来,即使事后会有更多人因为这件事而来拜访灵一,那已经是灵一巩固了境界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