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何,她的母亲为何会变成如今的这般模样,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努力的想要跑到母亲的身边,却在此时发现,她连动,都无法再动一下。看着母亲受着百般折磨的模样,尤其是在她咳嗽那几声后,手间的绢帕,已经被唇边的血,染成了猩红之色。
她的心,在这个瞬间,宛如母亲手中的绢帕,就像是被一柄匕首,狠狠的刺中了心尖处,染红了那绢帕一样。
她双拳紧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还是于事无补,她就只能愣愣的站着,听着屏风内的人说话;
“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站在床榻前的女子巧笑倩兮,丝毫不顾及床榻上何雨言的感受,语气很是温柔,却又带着锋利尖刀一样冷凝的道;
“我也是看不得你再如此受苦下去,即便是大夫说,你身上的‘病’还有解,可你在这世上多活一日,我就一日不得安生。你还不如就这么去了,也能解了我的心烦之忧。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也不知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女人再次笑的嫣嫣如花:“哦对了,还有你的女儿;你放心,我定会将这个嫡女照顾的很好,这不是嘛,现在整个盛京城都在说她,蠢笨无知,任意妄为,竟连我的女儿半分都不如,往后的日子,她也只会成为我女儿的垫脚石”
“夫人还有什么可盼望的呢?”
“你——”
何雨言口中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怒指着女人,道:“你简直心如蛇蝎,教导什么都不懂的纤儿行如此之事,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女人好像听到了无比好笑的笑话一般:“什么叫天打雷劈,若是我要天打雷劈的话,依照我的意思,夫人也定是看不到那天的了。“
顾纤语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那笑的已经不能自抑的女人;
今日的她,身穿四喜如意云纹锦锻,这样的衣料在北启一匹便可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口粮,贵重之意,溢于言表。
本就是半老徐娘的年岁,喜好这样的装扮也是无可厚非。
但就是这样,她站在这间屋中,无论是气度上,还是教养上,都要比躺在床榻上,久病孱弱的候夫人何雨言有着天壤之别。
女人肌肤白嫩似水,双眸更是如波纹般,盈盈而动,就像是那不会说话,却又含着万般情丝得娇柔的猫儿。
这不是裴姨娘,又会是谁呢?
裴月摇,她乃是北启辅国大将军裴辉的亲妹妹,由于她自幼时起裴辉便处处征战,将其妹留在府中,虽请了私塾先生教授读书,习字,可她的性子依旧娇惯无度。
认为谁她的亲哥哥乃是当朝正一品的将军,北启国之中的高门嫡女,哪那一个都不如她;
凡事,只要她想要的,她就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其得到。
此刻的裴姨娘,用帕巾轻轻的掩在了唇边,就像是要告知何雨言什么好消息一般的神情;
“夫人,你还不知道吧,就连你那嫡长子,也是被我用计派到了边陲。昨日我哥哥已经送来了战事大捷的喜报,可这捷报中却提及,你的儿子战死杀场,就连尸体,也被野狼啃噬的尸骨无存,你想知道,你女儿昨日得知后,是什么样神情吗?”
裴姨娘的话,刺的何雨言千疮百孔,她震惊万分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心肠无比狠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