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崔妈妈很是识趣搀扶着老夫人走到了窗台前，看着满园的秋日盛景，听着老夫人的话语再次幽幽的想起：“我清楚，心雨那孩子，不是会教导子女对蒋氏有恨意的性子，不然，辰儿也应该有那般的恨意，可偏偏就只有颜儿有，这说明什么？”

崔妈妈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你呀，揣着聪明，装糊涂！”

老夫人话语中虽然有些嗔怪之意，但神情上却有些笑意浮现：“这丫头自幼就明白，她嫡女的身份，本应该名正言顺的以嫡女之尊生活在将军府，可她看的清明，现在的将军府由谁做主。”

“所以她应该是知道隐忍，这么多年蒋氏背地里给她们下的绊子应该也不少，不然，她又哪里有这般的恨意呢。心雨一见便知是那种不争不抢的柔弱性子，她那儿子呢，又是一副憨直，没有心思的单纯样子。可唯独就属她这个女儿不同，是个坚毅的性子，今后在府中能有如何的地位，还要靠她自己去争，我还是那句话，别越了本份就好。”

老夫人转身，看着依旧站在正屋中的陈妈妈，道：“你先回去吧，好生看着那丫头，应该不是个轻易能认输的主儿，我也有兴趣看看她回来这府中，府中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陈妈妈颔额称是后，便离开了老夫人的人正屋之中。

此时，老夫人身边就只有崔妈妈搀扶着她，有些话也就只有她在同老夫人独处的时候，方才能说，于是她道：“老夫人这是看中了五小姐吗？怎么会这般的关注，陈婆子是咱们院子里的老人了，您以往可没有派人去院子里的哪个公子，小姐处。请恕老奴直言，您是否觉得这五小姐与这院子里的小姐都有不同呢？”

老夫人侧目，看着崔妈妈：“你觉得以蒋氏的手段管理偌大的将军府，如何？”

崔妈妈沉思片刻后，不知该如何回答老夫人，只能在摇了摇头后，听着老夫人道：“她是有些雷霆手段，而且眼前看来也是极为奏效，但这不免为日后埋下了祸根。有些时候，恩威并施，要比一味的严惩不贷让人臣服。若是此时出现一个人与之针锋相对，分了其精神，也就不至于让她把全部的经历都留在治理府中之事上，也可以让府中的下人们缓和缓和。”

老夫人微微叹息了一声：“一根线，若是绷的太紧了些，就早晚会有崩断的那一日。将军府的下人们不少，身有反骨的比比皆是，一旦真的出现了那一日，定是不可收拾的。”

“况且，陛下对将军府又是极为的关注，相信这里面属于皇家的探子已然不少，杨月兰若是一直如此的一意孤行，将来传到了陛下的耳中，只怕是会给将军府惹来不小的灾祸。”

她的唇角微微一笑：“防患于未然，一个小丫头尚且知道其中的道理，怎么我们就不能顺水推舟，躲其弊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