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千呼万唤终于等到了这位史官介丞府那位庶女嫁入永安候府的日子;
大清早,整个永安候府便热火朝天的忙络了起来,说到底也是太后所赐的婚事,万不能大意马虎了,不能说依着迎娶正室的方式,也要差不多是行大礼的规制;
从日起偏东开始,来恭贺亲事的宾客们陆续到场,为了尽到宾主之欢,面面俱到,永安侯府特意请了当下京都城戏班子内的所有当红的唱角来为了这场婚事庆贺,本着让宾客先听戏,再慢慢等着新嫁娘过门。
快要临近午后夕阳之时,永安侯的贵客们才都纷纷到场,皇室中几位王爷,贵胄,朝中中书省的各位大臣,同永安侯共为三公九卿的大臣门都在此时一一送上了极重的贺礼,看上去,倒是一副繁荣喜乐的热闹景象。
如此的情景,一直延续到日落西垂,天边的红霞映满了天际,史官介丞府中的那位新娘子所做的轿撵才临近到了永安候府的门前;
原本,若是正室进门当走中门,而妾室进门当走偏门,可太后的懿旨既然是贵妾,那便要如同正室一般,自正门而入,这一点候夫人没有反对,但是陛下却觉得妾室理当与正室有区别之分,所以在昨夜陛下便连忙让人传了圣旨,让史官介丞家的这位庶女,自偏门而入。
炮仗在此时轰天的响起迎接着这位永安候府的新嫁娘,而永安候府的门前早已人山人海,将路口处围的水泄不通,只因为太后赏赐的八抬大轿极为奢华,是人们见所未见的,因此引得无数百姓围观,纷纷露出羡慕不已的神色。
墨殇雪此时并没有走出自己的院落,只是在院中安静的看着书,任凭外面如何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她都不予理会,只是一副极为沉静的模样;
这一幕看的凌月不由得凝神一笑,想要打趣道:“人家别府的主子见到有这么热闹的喜事,巴望着想去看看新娘子的长相,就我们主子,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要是我说,若是新娘子的凤冠霞帔,珠翠满头的带在了咱们主子的身上,定会迷倒一群少年公子的;”
此时红菱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瞧着凌月正同主子将外面新娘子的事情,刚刚路过了前院的她也来凑上了一句:“才不是呢,主子,奴婢刚刚去看了,那新娘子头戴的东西沉甸甸的,看上去就很是不舒服,更别提那些珠翠了,看的就让人有些眼晕,加上那一身的大红绸缎做的礼服,配上金丝绣制的牡丹,那一身怕是足足有几十斤重,不得不说,太后赐的婚事,这史官家也太下本钱了,竟然这般风光的让女人出嫁,还是轮为妾室。”
墨殇雪放下了手中的书,微微抬了抬眸,淡然一笑:“这不是重,而是身份的象征,说白了,就是这史官介丞府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低人一等,所以即便是以妾室之礼相迎,也要风风光光的出嫁,而且她在婚前便已经有了诰命在身,更何况嫁入永安候府,说是妾,规制礼仪都不比正室悬殊,想想便也知道这太后和史官介丞家在藏着什么猫腻的心思。”
凌月很是不解,蹙了蹙眉:“那这般,候夫人岂不是心里不痛快,好好的正室之位,这不是要被人抢了去轮为妾了嘛?史官介丞家想来也是为了女儿争了个名声,刚刚入门就来了个身有尊位。”
这样的一副尊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身份地位的象征可以让人立于不败之地,就算以妾室的身份入门,也是荣耀至极的;
墨殇雪的声音沉着,这般足矣让人在进入府时就已经站稳了脚跟的身份,对于这位新嫁娘来说,究竟是好与不好,谁都无法给予一个最好的结果:“要不是这般,她怎么能在府中有说话的权利呢,如此,她就算在名份上于候夫人平起平坐了,对外虽说是妾室,可是身份上已经与正室夫人无异了,对内下人也得尊称一声侧夫人,这可要比杨氏在府中自称的侧夫人要来的证明延顺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