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雪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朝着季为行离开的方向望着,最终还是轻轻地低叹了一声,眸中的愧疚,与心内的不安,就如同江水般猛烈的击打,翻滚着;
有些话,她一直无法言语,也不能言语,她心中很是清楚,当那时他有意靠近的时候,她就该断然拒绝,不给他任何一丝的希望,而不是现在,在贪恋了一番不是自己所求的东西后,给了对方希望,又让他自云端,跌入地狱一般的感觉。
墨殇雪明白,她是自私的,可在这般自私的内心深处,她还是想要得到一丝的温暖,一丝来自于她一直渴望,眷恋的温暖。
想起刚刚,季为行那本来柔和的目光在她拒绝的瞬间画作冷冷的冰川时,竟有种杀伐果断之意;
墨殇雪垂在身下的手慢慢握紧,仿佛是想要牢牢的抓住掌心的东西,可是那里空空如也,只有指甲嵌入掌心的生疼,她眼底的痛意不亚于刚刚季为行的失望,只是那种不甘就好似将她活活的撕裂了一般。
有时候心给出去了,就无法退回了,可是她的心呢,能给吗?
轻易的给了,要怎么收回来呢?
自这件事发生后,对于季为行,墨殇雪也不知是期盼,还是害怕,心中对于他有的时候,担忧多过于害怕,有的时候担忧侵占了她全部的内心,让她整夜不能安睡。
也是从那晚开始,一连几日,墨殇雪都未见到季为行出现在永安侯夫人中的身影,但是也没过多久,鸢儿便传来消息,说是季家已经准备要给为季为行所选的那位正室定亲了.....
闻讯之后,墨殇雪把自己关在了屋子了许久,即便是凌月将午膳端了进去,也只是瞧着自家主子坐在书桌旁发愣,直到晚膳时凌月再将饭菜端了进去,竟发现,自家主子一口未动午膳。
她悄悄的上前,看着依旧朝着窗外看去的墨殇雪,道:“主子,您怎么了?可不要吓唬奴婢啊!”
墨殇雪这才慢慢的转过头,仿佛没有了神智一样:“凌月,你说,季家给季为行选的正妻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是不是貌若天仙,家世渊博的那种身份与之匹配之人啊!?”
凌月瞧着自家主子的神色无恙,但口中的话却实在令人担忧,她轻唤了一声:“主子!”
墨殇雪轻声一笑,也不知是在嘲讽着自己还是嘲讽别的什么人,她道:“是啊,我怎么会这般的问呢,以季府那种的世家大族,所迎娶的女子一定是名门望族,即便是不是皇室亲眷,也应是三公之列的贵族女子了,美若天仙,家世渊博,都是应该的啊!”
这话,说出来仿若很是容易,但话中的意味确是极苦,墨殇雪的眼角有一滴泪落下,温热带着凄苦;
凌月急了,她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的模样,她跪在了墨殇雪的面前:“主子,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唬奴婢啊,奴婢知道其实您也是喜欢季公子的,不然主子就对季公子实情相告吧,奴婢相信,他一定会帮主子查明真相,不会介意主子的身份的,您这般的只让自己神伤,奴婢看着实在心疼啊!”
墨殇雪摇了摇头,唇角处的苦笑之意明显:“我说什么呢,我又能说什么呢,事到如今我更是什么都不能说了,也该如此做个了断了,彼此都有新的生活,归到远点,才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
她坐在椅子上,整了整衣衫,朝着外面唤了一声:“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