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清高,我们这一桌子全是黑警不成?
更尴尬的是苗志舜,他特么杯子都举起来等着跟王宝喝酒了,一时间给他搞的进退两难。
骆天虹咪咪着眼睛,瞅钟秋月的目光就像在瞅一块猪肉,考虑从哪下刀。
钟秋月本人倒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坦然的跟王宝对视,王宝沉吟了好半天,这才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将此事揭了过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主动去敬了苗志舜。
至此,王宝已经敬了一圈,笑着跟郝仁随意说了两句场面话,便转身告辞,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而王宝走了之后,郝仁他们这一桌的气氛,一时也微妙了起来,所有人看向钟秋月的目光,都稍微有些冷淡。
好半天之后,还是无头最先嗤笑起来,笑着道:“钟小兄弟这性格……还真是不太适合干重案。”
郝仁笑着接口道:“倒是挺适合干冲锋队。”
众人闻言呵呵轻笑了起来,看得出两位大佬是想轻轻揭过刚刚的尴尬和不快,纷纷打起哈哈,哪知钟秋月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道:“蓝探长的意思说,像您这样黑白勾结的警察才是好重案喽?”
霎时间,说笑的众人全都如同被卡了脖子似的,所有的笑声都卡在了喉咙里,看向钟秋月的目光则彻底的不善了起来。
钟秋月怡然不惧的跟他对视,虽然他只是个小沙展,但在坐的这群督查中没有一个是他的直属上级,况且他这么年轻就当上了沙展,显然家中也是有些关系背景的,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元朗第一位华人督查。
而无头,至少退休之前,也没尝过当督查的滋味。
所有人都放下了酒杯,一时间,饭局有些进行不下去了。
如果这里不是楼外楼,黄炳耀肯定会掀桌子。
郝仁毫不客气的瞪着钟秋月,刚要张口,就见无头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腕,示意他自己来。
“后生可畏啊”
无头叹息了一声,突然哈哈大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本来我就是个贪污犯么,如果当年不是阿仁你帮我要来特赦,我现在最好的结果也是流亡海外,背井离乡,哪能像现在这样安享退休生活呢?哈哈哈哈,全港岛哪个不知道我以前贪污,类似的议论我又不是没听说过。”
“不过年轻人,作为前辈我也奉劝你一句,这个社会是很复杂的,一根筋也是做不好差人的,性子这么冲,将来搞不好是要吃大亏的。如果我年轻十岁,一定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不过我老了,也退出江湖很久了,你又是阿仁的客人,又不归他直管,我作为朋友不能给他惹麻烦,今天我让你走,不过楼外楼以后不再欢迎你。”
钟秋月冷哼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
随后拎着包就走,走之前还冲着吕建达道:“你走不走。”
吕建达是钟秋月的发小好友,能当上这个沙展也是多亏了钟秋月家里的关系,向来都是以钟秋月马首是瞻的,虽然感觉钟秋月今天事儿办的不太妥当,整场饭局里一直在桌角下踢他,但是屁用也没有,这货他是真的劝不动。
瞅了一眼一桌子不善的眼神,这些人里虽然没有一个是他们的直属领导,但哪个不是警队体系里响当当的人物。
他感觉钟秋月做的不对,而且得罪了这一桌大佬,就算家里有点关系,以后在警队难道还真的能混的下去么?
然而终究是几十年的好兄弟,平时吕建达也习惯了听钟秋月的,一咬牙,还是跟着钟秋月走了,不过走之前他倒是规规矩矩的给无头与郝仁鞠躬道歉了一番:“对不起,对不起,他……他人就这样,直肠子,对不起。”
“走啦!”
钟秋月不耐烦地道。
郝仁淡定的拿筷子夹了个螃蟹爪,用剪刀剪了起来,看也没抬头看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