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止垂下眉睫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千寻,看样子这丫头确实太累。丽妃的软骨散,委实厉害,该死的东西!
“大人,丽妃该如何处置?”应无求看一眼痛晕过去的丽妃。
血泊中的丽妃,面白如纸,在鲜血的映衬下,越发面目可憎。
“这般死太便宜她了!”楼止盯着千寻身上盖着的衣衫,眉色一沉,云殇的衣衫被一股气劲震飞在地。黑色的披肩翩翩然落在千寻身上,上头的金丝绣血色火莲在楼止的眸中幽然绽放。
嘴角微扬,楼止抱着千寻,华贵的皂靴踩过云殇落地的衣衫,大步朝冷宫外头走去。
“王爷?”砚台看一眼地上的衣衫,复而看着云殇依旧云淡风轻的脸。
锦衣卫悉数撤离,四下又跟着黑了下来。
黑暗中,谁也没能看清云殇的容色,直到走出冷宫,借着昏黄的宫灯光亮,砚台才看清云殇微白的面上没有丝毫血色。
“王爷?”砚台心惊,急忙搀着摇摇欲坠的云殇。
云殇摆了摆手,“本王没事。此事不许宣扬,更不许告诉母妃,明白吗?”
砚台垂下眉眼,“奴才明白!”
深吸一口气,云殇看一眼锦衣卫们急速撤离的方向,这宫里总算回归了最初的平静。只是真的就此平静了吗?只怕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捂着生疼的胸口,云殇看一眼还在流血的伤处,眸色深邃得教人无法捉摸。
“王爷其实可以早早通知锦衣卫,若是如此王爷就不会受伤。”砚台搀云殇上马车。
云殇挽唇,“就算本王不说,楼止也会找到她。既然如此,说不说还有什么区别?所谓区别,只在于楼止去得早晚。”
砚台稍稍一顿,看着云殇染血的伤口,哽咽了一下,“那王爷也不必伤了自身才是。王爷千金之躯,岂可为了千寻姑娘有所损伤?”
“值得。”云殇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温润的脸上没有半分伤痛过后的狰狞。相反的,从受伤到现在,哪怕面色惨白,他依旧笑意清浅,仿佛伤的是旁人,根本不是他自己。
敛了眸色,云殇走进马车,眼底的光渐渐的黯淡下来。
一切尘埃落定,那么接下来会怎样?
“王爷,现在千寻姑娘被锦衣卫带走,那……”砚台咬着唇。
车内,云殇清淡如茶的声音缓缓传出,“这样也好,出了宫,就不必再回来。”
砚台轻叹,“王爷您糊涂了,千寻姑娘入了锦衣卫的宫籍,怕是此生都离不开皇宫。”
云殇不语,垂下眼帘低低的笑着。良久,他捂着生疼的伤处吐一口气,“还有半月便是除夕,过了除夕便不会有大碍。这皇宫,到底是留不住她的。谁都留不住……回府吧!”
马车出了宫,快速的朝十三王府而去。
宫阙深深,终于恢复最初的寂静。
等到明日的太阳升起,冷宫血色就会成为旧事,逐渐被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