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求的面色陡然冷了几分,“你胡说八道什么?”
一夹马肚,马儿顿时快了少许。
上官燕嗤笑,“身为男儿如此小气,说也说不得吗?不是死女人,难道还是活见鬼?”
“说够没有?”应无求冷哼。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上官燕挑眉,“应无求,你要是个男人,我们再来比一场。这次看谁先抓住赤魅和修缘,若是你赢了,以后我再也不找你比武,还能答应帮你做三件事。若你输了,也帮我做三件事,如何?”
应无求本就不欲纠缠,自然一口答应,“好!一言九鼎!谁都别反悔!”
上官燕策马飞奔,“恐怕后悔的是你!”
——————————本座是埋地雷的高手——————————
宁静的小山村,也就十多户人家,却安静祥和得教人不忍亵渎。那种山外青山的美好感觉,犹如岁月的沉淀,透着小桥流水人家的温暖。
硕大的百年老梧桐树下,茅屋三两间,篱笆院深深。院子里,左边种着花草,右边是蔬菜瓜果。
一眼望去,最是平淡如常。
小门小户,没有繁文缛节,也不需奢华的饰物点缀,那一身麻布素衣仍然不掩绰约风姿。虽然缺了一臂,但容颜依旧娇俏,红颜未改旧时色。
修缘……
手中拿着小锄,慢慢的剔去菜园子里的杂草,虽然有些累,但红润的脸上洋溢着健康的颜色。回眸间,她看见自己的丈夫已经做好了饭菜,而后蹙眉朝她走来。
“别累着。”这不是当日锦衣卫赤部统领赤魅,又是何人?一身锦衣换粗衣,收了绣春刀,敛了毕生杀气,如今只是个最平凡不过的普通人。
赤魅接过修缘手中的小锄,“近两日你有些嗜睡,大抵是累着了,这些事我来做,你歇着便是。”
修缘清澈的笑着,眼底透着一丝茫然,但干净得如同出生的婴儿,“好。”
“有你最喜欢的鱼。”赤魅宠溺的拂去她额头的汗珠子,“今儿个上午刚去河里抓的,很新鲜,你会喜欢的。”
修缘颔首,“好。”
蓦地,她瞧着赤魅的衣袖撕开了一道口子,想着要不要给他修补,却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空荡荡的袖管。她怎生忘了,自己没有胳膊。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变得生涩,最后有种清浅的失落。
他可以宠着她,疼着她。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没事,我自己会补。”赤魅轻笑,“有你在,什么都够了。”
修缘盯着他异常认真的表情,他却不敢抬头看她,怕她看见他眼中的心疼与怜惜。
“赤魅,你说……我以前到底是怎样的人?”修缘眨着眼睛问,那张精致的脸上,泛着少许的迷惑。
赤魅一怔,“想不起来就不必想,其实……”
乍见他脸上的慌乱,修缘噗嗤谩笑,“看你紧张的,我只是想说,上辈子到底修了什么福分,才能嫁给你。”
音落,赤魅早已汗湿脊背。
如今的修缘,忘记了所有的前尘往事,经脉俱损,是个最寻常不过的普通人。赤魅曾经想过,若是拼的一身的功力不要,也许能打通修缘的任督二脉,将堵塞的经脉恢复。但最后他忽然后悔了……
往事太痛苦,她求之不得,他求而不得。
既然如此,为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她忘记了最好,而他,就此隐瞒一辈子也是值得。
深吸一口气,赤魅拥修缘入怀,低眉望着怀中一无所知的女子,只觉得心中不安。隐隐的,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可他却还是要奢求,那一天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不远处马蹄声声,伴随着尘嚣四起,那是……
“好像有人来了。”修缘抬头,扭头去看那飞尘漫天的马队。#~@?@++
“回房去!”赤魅冷了眸。
修缘一怔,“你们认识?”
“答应我,别出来!”他在她眉心轻轻一吻,直接将她推回房间。
她从未见他如此凝重的表情,一步三回头,终于还是进了屋,房门关闭的瞬间,她看见门外的丈夫投来依依不舍的眸光。
那种眼神,似笑非笑,带着刻骨的疼,凝着隔世的伤。
赤魅深吸一口气,锦衣卫缇骑的马蹄声,他是最熟悉的。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