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希望生个儿子,锁住云殇锁住南理国锁住这泱泱天朝。可她忘了,云殇岂是任人摆布的。”千寻嗤笑,“云殇不会傻得将大好河山拱手让给南理国。这种把戏,也就完颜梁这种蠢货会想得出来。却不知,身旁早有人下手。”
上官燕瞪大眸子,“少主的意思是……”
“早在完颜梁跟我见面之时,我便嗅到她身边的丫鬟身上,有很浅薄的麝香之气,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完颜梁陪嫁的丫鬟尚且被算计,何况偌大的十三王府,谁知道别人还有什么招数。”千寻轻叹一声。
孩子虽然是无辜的,但……作的是云殇,这孽轮不到她头上。
“所以少主祝十三王爷,一人天下。”上官燕恍然大悟。
千寻笑了笑,不语。
长此下去,心只会越来越孤独。
自古高处不胜寒,能盘踞在最高点的,唯独一人。
坐拥天下,无人可分享,要来何用?
不过,是不是云殇算计完颜梁,千寻也没有证据。
只是如此猜测罢了!
不过依照云殇未雨绸缪的性子,完颜梁的孩子能生下来的几率确实少之又少。除非云殇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是个父亲。
然则未出生的孩子,又不是寄养在云殇的肚子里,如何能懂得十月怀胎的辛苦与付出。
铁石心肠的人,如何会痛?
应无求缓步走进来,浅浅行了礼,“夫人,折子送去了。”
“现在看上去是云殇占了上风,与南理国成功联手。但只要孩子没有呱呱落地,一切都胜负难分。”千寻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扳回一局。”
“夫人是指……”应无求愣住。
孩子只要没生下来,就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威胁,而那份折子的效用便尚未可知。
“在爷回来前夕,我要去漠北一趟。”千寻垂下眉睫,“无论如何,我都会去。”
应无求犹豫了一下,“大人不会允准的。”
“所以……我不会等他回来。”千寻苦笑,“就当我食言!宁可生离,也好过死别。”
“少主在哪,燕儿就在哪!”上官燕上前一步。
千寻意味深长的望着应无求,却见他眼底的光黯淡了一下,随即避开了与千寻的视线对撞。
见状,千寻无奈的摇头,继而看了一眼大义凛然的上官燕,“此去凶险异常,听闻漠北多蛮夷,大小城镇皆各自为政,情况甚是复杂。燕儿你要想好,保不?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应无求的瞳仁缩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上官燕摇头,“燕儿此心此身都是少主的,绝不会离开少主半步。”
轻叹一声,千寻颔首,“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音落,千寻走回案前,照旧翻看着她的折子。
再抬头的时候,却见上官燕垂下了眉睫,而应无求只是扭头盯着上官燕,谁都没有说话。这一番肃静,让千寻觉得有些头疼。
上官燕这个榆木脑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贞贞阵技。
南理国的那份折子上呈皇帝,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引来朝堂上争论不休。早年云辰风活着,那这皇长孙的位置自然是无人可以取代。
如今皇子皆诛,剩下云殇一人独大。
把云殇的长子送去南理国立为储君,大有作为质子之嫌。
所以朝堂上分为两派:一方赞成立储,如此一来,等到皇长孙长大继承南理国的皇位,势必能将南理国纳入天朝的国土。另一方却极力反对,将天朝的皇长孙送去南理国立为储君,大有向南理国称臣的屈辱。
何况天朝皇室本就人丁凋零,岂可再送走皇长孙。九重春华:
这般言语,间接就将话题转移到立云殇为太子的事情上。
国无皇子,独老十三一人!
这是迟早的事,然皇帝迟迟不肯下旨罢了。
见皇帝坐在龙椅上犹豫不决,赵玉德低声道,“皇上大喜,锦衣卫既肯将这折子送来,证明指挥使还是存了几分心思的。指挥使大人丧子,而皇长孙终归是十三王爷的儿子!皇上觉得呢?”
闻言,皇帝眉头微微挑起,“倒是有些道理。”
“皇上,贺王即将来京,这朝堂之事繁琐,您看是不是早些了结,免得贺王担忧。”赵玉德说得很轻。
皇帝扫一眼殿内众臣,拿起玉玺重重的压在了折子上,“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