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睫微垂,千寻晒笑两声。
三日时间匆匆过,真假难辨谁谁人心?
鼓乐声声响,那是后宫王夫定,国之大喜。
晨曦宫外大红灯笼高高挂,宫内更是奢靡一片。
瓜果点心摆满案前,蕴意着儿孙满堂。
许是知道千寻并不愿意拜堂成亲,赖笙歌和老祖宗并未要求千寻拜堂成亲。赖笙歌身为王夫,也是女帝后宫的男人,是故赖笙歌早已等在了新房内。
一身的大红喜服,衬得他的面色越显苍白。纵丸厅号。
他若玉琢的人儿,静静的坐在那里,盯着案上明灭不定的?凤红烛。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天朝成亲的摆设而来,并未沾上帝都的习俗。大抵也是老祖宗的法外开恩,也不想让千寻闹得太不愉快。
千寻被推搡着送入新房,身后的房门快速的落了重重门锁。晨曦宫并不算主宫,是故并不如迎归宫宽敞明亮。连老祖宗也不分不清楚,为何赖笙歌如此钟爱这僻静的宫殿。
许是赖笙歌安静的性子,也喜欢这样僻静的地方。
灯火撩人,赖笙歌抬眸望着千寻一身红衣的模样,难得笑得温和,“你来了?”
“来与不来都是一样的。”千寻也不上前,只是坐在了桌案前,“结局早定。”
“你没听过,人定胜天吗?”赖笙歌起身,却是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微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他素白的手搀了搀床柱,勉力站了一会。
千寻扭头看他,“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赖笙歌颔首,“我们想一块去了。”
闻言,千寻嗤冷,“我可不是这样想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不觉得我们有缘无分?”
“缘分之事,不过是无力时的借口与托词。若是能得而拥之,何必说什么缘分不缘分的?”赖笙歌缓步走到千寻身后,抬起微凉的眸盯着她的脸,“有些话,我想与你说个明白。”
千寻剑眉微蹙,“我知道,你与老祖宗达成了某种协议。只是我不明白,你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然则你现在所做的事情,越发教我看不懂。爹说,让我用心看。赖笙歌,我知你并非真心要我嫁给你,可是你到底要做什么?”
赖笙歌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有些微恙的情绪浮动,渐渐的化作唇角的一抹笑意,他终于坐在了千寻的身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闻言,千寻眸色微沉,“故事?”!
“是啊,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一个只有独角戏的故事。”赖笙歌语速平缓,僵冷的脸上难得有冰雪融化过后的暖意,“可是该从哪里说起呢?”
千寻望着他,没有说话。
赖笙歌迟疑了一下,这才平静的开口,“那就从兵马华阳城说起吧!”
心中一顿,千寻蹙眉看他。
听得赖笙歌干笑了两声,声音透着彻骨的凉,让她瞬间想起了那时的惊险万分,还有冰冷幽暗的古墓厮杀。
苍白的唇,低启着熟悉的话语,他吐着清晰的话语,却是那一句,“初遇时,有个女子低声吟了一句【一朝江山风云起,半许浮生念笙歌】。便是从那一刻起,我便失了魂魄。久居古墓,无人可懂。奈何她一语道破,却是相遇不逢时,真是时也命也。”
千寻剑眉微挑,眼底有流光一掠而过,仿佛又看见风雨华阳城中的执念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