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鲁乌的心境略显复杂,洛辰伤之于他来说本来就是一个无趣的木偶,毫无有趣可言,可是后来当这个木偶突然有了灵魂之后,他又觉得非常有意思,非常好玩,所以想尽办法抢了来玩,结果他发现自己是找到了些乐趣,但最初的打算,他竟也慢慢给忘了。
眼前这双闪着光的眼睛的主人,是他的敌人种族,可她身上也有着他魔族的血。
然而不管是敌人的血梳还是同族的血统,在他生死之际可以不畏自身而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上千年来,他却只遇到一个。
当年血族与魔族的那场大战,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可以把他推到敌人的最前方,用以保住性命,更何况别人,千年,对于人类来说是个漫长岁月,对于魔族来说却也不短,一千年,活在黑暗冰冷的人,突然被放到了温水里,他会是什么感觉?
基鲁乌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子的,可他自己却是相当复杂,根本说不清楚。
洛辰伤很茫然,也很懵头,基鲁乌现在的样子和平时不一样,平时那总是戏谑的眼神变得深遂,浅色的瞳孔颜色加深,眉间的墨莲甚至开始若隐若现,吓得洛辰伤连动都不敢动了,就怕下一秒被掐死。
“魔……魔王大人,您……您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别这么吓人,好吗?
基鲁乌盯着她,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的样子和他所认知的自己不太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他的头往下压了下,额头与她的额头相抵住,两人的鼻子几乎挨到了一起,洛辰伤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那呼呼凉凉冷冷的,有一瞬间,她甚至屏住呼吸,她很怕呼出的是一股腐肉的味道,尽管这些日子她也发现了,基鲁乌根本不吃腐肉。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基鲁乌笑了,温柔多情的嘴角让人觉得可能被化成了春水。
洛辰伤眨了眨眼睛,没敢答应,而是说:“只要我做得到。”
“呵呵,你真是狡猾。”基鲁乌看起来很无奈,但绝对不是生气。
因为太近,洛辰伤反而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吞口水,然后闭上嘴。
基鲁乌也没有太过为难她,退开了两步,还不等再开口,人已经没了,只隐约看到门似乎晃动了一下。
基鲁乌有些反醒式的摸了摸下巴:“我有这么吓人?”
“何止是吓人。”这时坦烈林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基鲁乌进了房间,德雅帝国的房间风格与其他国家不同,走的是一种大气简约的风格,看起来倒是比那些摆满了无用东西的精致房间看着舒服了不少。
“我怎么就吓人了?我对她不是挺好吗?”基鲁乌拿起酒店准备的红酒,为自己倒了一杯,同时为坦烈林了倒了一杯。
“就是太好了,才吓人,要我我也怕,怕你是不是又打什么坏主意。”坦烈林接过经红酒,但却只喝了一口便放到了一边。
“看你平时爱措不理她的,还以为你很讨厌她,看来正好相反。”
“哼。反个P,我就是讨厌她。”
基鲁乌也不跟他争辩,把杯里的酒喝光了,又倒了一杯,然后突然问:“那张阵图你看出了什么?”
提到那张阵图,坦烈林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儿,看起来相当的烦燥:“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但就是觉得特别的不舒服,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