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曦夕乖巧点点头。

“你多大了？”老头问。

“十八了。”曦夕说。

“你看过几个病人？”

曦夕低头想了下，道：“七千三百六十一个半。”

“啥？”

“啥？”

老头跟木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声音。

老太太说：“傻孩子，人那有半个分的。”

“病人看多了，什么都见过。”曦夕谦虚地笑道。

“居然有这么多人。”木琉人惊讶地说。

她小声地回答道：“我还没算那些死去的人呢，不然更多。”

“娃啊，你撒谎技术太烂了。”老头夹菜，仍旧不以为然地说。

曦夕只是笑着点头。木琉人却很不服气，道：“什么撒谎，夕从不撒谎的。”

“今儿在我们村口不就骗人了。”老头当即说道。

木琉人憋的脸通红，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几杯黄酒落肚，加上刚才听到的笑话。老头心情很好，便不跟木琉人计较，道：“吃吧吃吧，你们俩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我们村夜里没有灯，晚上该上茅房的上茅房，睡觉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吃着饭呢，说什么茅房不茅房的。”老太太责备道。

吃过饭，木琉人先回屋子里，曦夕却在外面跟老太太闲聊。老太太很喜欢她，不停的重复告诉她，她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人了，村里的村花都没有她一半好看。

拉了一会长短后，曦夕笑着问老太太说：“爷爷最近是不是晚上经常咳嗽啊？”

老太太眉毛一挑，道：“真是呢，白天还好，半夜里你就能听到，吵都吵死人。”

话刚说完，她又问道：“诶，你怎么知道的？”

曦夕把入村前跟木琉人在山上采的草药其中一味拿起来放在炕上，笑着说：“您待会给倒三碗水，煎一碗给爷爷服下，明儿再喝一次，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咳嗽了。”

老太太狐疑地看着她，道：“真的？”

“真的。”曦夕点点头。

她笑了起来，年老的脸上皱纹也跟着笑起来，道：“我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可再经不起失去什么了，你啊，别儿戏。”

“我没跟您开玩笑。”曦夕沉下脸，严肃地说：“我可是大夫，从不拿人的病开玩笑。”

“好好好，没开玩笑就好。”老太太笑着敷衍的点点头，她放下手中的盘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那我先去睡觉了。”曦夕说。

“快去睡，快去睡。”

“熬成一碗。”曦夕嘱咐道。

“知道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