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儿知道他是心疼自己身子弱,可又不忍见他这般辛苦,只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脑袋,小声道;“相公,周嬷嬷说,只要满月后,就可以同房了....”
袁崇武挑了挑眉,道;“你去问了嬷嬷?”
姚芸儿脸庞绯红之色俞浓,简直羞的连头也不敢抬,蚊子哼似得言道;“才没有,是周嬷嬷主动和我说的,她说月子里是万万不能的,但出了月子,就可以了。”
袁崇武忍住笑,将她抱在自己的膝上坐下,低声道;“那怎么孙大夫却说,一定要等你生产三个月以后才行?”
姚芸儿先是一怔,继而清柔娇美的一张瓜子小脸如同火烧,对着男人道;“你问了他?”
见袁崇武点头,姚芸儿垂下小脸,忍不住嗔道;“这种事,你怎么问的出口。”
男人看着她瓷白的脸蛋上渗出朵朵红云,唇角的笑意却是愈发深邃,他没有说话,只握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姚芸儿睫毛微微颤抖着,扑闪的如同温柔的蝶翼,她动了动嘴唇,又是小声的说了句;“那孙大夫有没有说,为什么一定要三个月?”
袁崇武便是抬起头,黑眸睨着她,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吐出了几个字来;“心急了?”
姚芸儿羞赧极了,伸出小手向着他的胸膛推了过去,一面儿小声道;“你就会胡说。”
瞧着她薄怒娇嗔的模样,袁崇武只觉喉间一紧,眉宇间浮起些许无奈,他淡淡笑起,将她扣近了自己的胸膛。
姚芸儿起先挣扎了两下,最后仍是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缓有力的心跳,隔了片刻,方才柔柔的道了句;“相公,这几天我听人说,你再过不久就要去云阳打仗了,若这一仗打胜了,岭南军就可以逼近京城,你就要当皇帝了,是吗?”
袁崇武闻言,乌黑如墨的眼瞳向着怀中的女子望去,他抚上她的小脸,顿觉触手细腻温润,犹如摸着一块羊脂美玉。
“这几日你收拾好东西,等我率军攻打云阳时,你们母女和我一块走。”
姚芸儿心疼女儿,只摇了摇头;“溪儿还小,我带着她在溪水等你,好吗?”
袁崇武捏了捏她的小脸,唇角微勾,道;“把你丢下来倒没什么,只不过溪儿,我一定要带上。”
姚芸儿知道他在与自己说笑,当下便也是抿唇笑了起来,唇角一对浅浅的梨涡,清清柔柔的开口;“你有了溪儿,就不要我了。”
袁崇武揽着她的腰际,瞧着她娇憨温婉的一张小脸,心头亦是一软,忍不住俯下身,吻上她的额头。
姚芸儿倚着胸膛,感受着他的疼惜与温柔,她知道此时的袁崇武是最好说话的,哪怕自己和他无理取闹,去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想法子去给自己摘下来。姚芸儿心乱如麻,隔了好久,方才小心翼翼的说了句;“相公,芸儿有事想求你,你能答应我吗?”
袁崇武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听到她软软的相求自己,男人不动声色,只道;“你想要我留徐靖与周景泰一命?”
姚芸儿心头一颤,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便被男人猜了个正着,她从袁崇武的怀里抽出身子,一双水润润的眸子看着男人深隽的面容,分明带着祈求的神色。
“那,你能饶过他们吗?”姚芸儿声音艰涩,虽然徐靖曾下令将姚家灭门,只让自己再也不想见她,可终究,她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姚芸儿纠结到了极点,想起之前凌肃与徐靖待自己的好,若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袁崇武攻下京师,逼得母亲与哥哥去死,她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袁崇武声音沉着,只道;“芸儿,即使我不杀他们,怕是国破那一日,他们自己也无颜苟活于世。”
“若等相公攻下京城,他们还活着,我只求相公能放过他们,给他们留一条活路,成吗?”姚芸儿喉间酸楚,一语言毕,眼眸中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惹人怜惜。
见袁崇武不说话,姚芸儿摇了摇他的衣袖,又是言道;“相公,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夏大夫曾说我伤了身子,怕是以后都不能生孩子了。可是你瞧,咱们现在有了溪儿,就连孙大夫都说,是因为我吃了极珍贵的补药,才得来了这个孩子。而那些补药,都是我以前在皇宫里,太后和皇上赏给我的,你就看在溪儿的份上,放过她的外婆和舅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