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珈羽的声音不大不小的，刚好能落入到客厅里的几人耳中。

乔漾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那俩人，将傅煜辰后季雨霏略显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

她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摸中指，从指尖一直摸到手背，上面空荡荡的。

没有戒指偿。

乔漾借着翻包低头的动作扯了下唇角，很自嘲的笑，几乎立刻又塌了下来。

季雨霏看起来的确是和傅煜辰有过一段，而且现在看来，也没有那种分手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还是傅珈羽先开的口：“雨霏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季雨霏眉目带着笑，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她把一缕头发撩到而后，然后笑盈盈地回答：“当然记得......迟寒呢，还没过来吗？”

傅珈羽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攥着乔漾手腕的手却越收越紧。

乔漾自然猜不透她的心思，手腕传来轻微的刺痛，她才微微动了几下，傅珈羽就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松了手：“我去下洗手间。”

傅煜辰的视线全然不在报纸上，距离傅珈羽上楼只隔了一分钟不到，他就把报纸放到茶几上：“我也去。”

他上楼之前还特地转头看了眼乔漾，嘴角勾着好看的笑意。

但是乔漾却硬生生打了个颤。

楼下很快就只剩了乔漾和季雨霏两个人，乔漾的视线瞟向玄关处一人高的绿植，然后定定地落在那里。

季雨霏攥了攥手指，直至指关节处泛着白，她才抬头望过来，一开口就往乔漾心里重重地一击：“漾漾......”

果然还是认得她的......乔漾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冒出这么一个想法来了。

她的视线从那颗青翠欲滴的盆栽上收回来，但也没看季雨霏，而是微垂着看她根根纤细分明的手指。

她不说话，没答应也没拒绝这个称呼。

季雨霏倒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来一样，声音瞬间几天有些哽咽，“姐姐这么晚才来找你，你会不会怪我？”

姐姐......乔漾嘴唇微动，那两个字就在舌尖跳动了几下，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哪能谈怪不怪呢？

乔漾有时候甚至在想，有没有姐姐，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乔漾把玩着手指，将左手的五指一根根都捏了个遍。

她用的力气实在不小，隔了十几秒，指节出还泛着隐隐的疼。

“我就知道你会怪我——”

“没有，”乔漾这回倒是没有任由她继续说下去，“我没怪过你，我知道你也是有难处的......”

乔漾这句话说的心虚，季雨霏有没有什么难处，她根本就一无所知。

所有想象当中的相逢场景，所有激动到泪流的感情，全没在乔漾身上发生。

她平静地有些异常，更像是有什么情绪隐忍着没有发作。

季雨霏微垂了下眼帘，将眼底的情绪遮盖在眼睛底下，片刻后才又抬头看过来。

“漾漾，刚才珈羽叫你嫂子，你跟迟寒......”

乔漾默了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迟寒他——”

“他喜欢你，因为你才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季雨霏明显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眼底的惊诧一晃而过，取而代之地就是无边无际的落寞。

乔漾看在眼里，突然就觉得烦躁。

季雨霏这反应明显是默认了。

乔漾的手指搅得越发地紧了，沉默几秒才又开腔：“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你抢，估计不用多久我们就离婚了。”

季雨霏头微垂着，甚至连眼帘都是垂下来的，只有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点点晶莹泄露了她的心事。

这话终于再谈不下去。

什么姐妹情深，血缘关系全是瞎扯，乔漾的胸口闷闷的，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刚要起身上楼去找傅珈羽，门外就传来动静。

进来的是虞婧和傅峥年。

“这是......雨霏吧？”

虞婧明显是有些不确定，再把视线落在乔漾的脸上，又顿时觉得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