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一人想听,哀家不讲。”
段轻言看着还有些俏皮,接下来说的话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见了外面说书先生也不带这么颐指气使,这位使者,你可将哀家当做太后了,还是只当是个说书的?”
这话让人怎么接,说是?那不是找死吗,可要说不是,那他先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片刻,慕容阅抿唇苦笑,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的太后并不像他们想到那样好拿捏。
呼兰是指望不上了,他那性子,估计还因为下毒没得手反被将了一军而不满。
“太后娘娘误会了,我怎会是这个意思,只是饮了些酒,脑子不大清醒了,此番确实是我的不是,我给太后娘娘道歉。”
“道歉?”
一次也就算了,可接连的冒犯,要是每次都因为一句道歉就作罢,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段轻言重重将酒杯搁在桌上,脸上笑意散尽了,一双凤眸直勾勾看着慕容阅。
“阁下未免太把自己的道歉当回事了,你是元朝使者不假,哀家却是我朝太后,你们再三失礼,次次用这两个字来打发人,是否有些不妥?”
没料到自己服了软也没用,慕容阅没了言语,脑子飞快转动,试图找出对策。
此番前来,元朝是有意来给下马威,可至此他们屡次吃瘪,想好的招数全都没派上用场。
打压太过容易引起反弹,段轻言疾言厉色,背地里却给了慕容璟一个眼神。
见慕容阅是在愁眉难展,慕容璟开了口。
“太后娘娘,依臣所见,元朝使者并非存心,不若罚酒三杯便是了,两朝向来交好,实在不必计较这些。”
台阶递到了脚下,担心段轻言不答应,慕容阅抬手便饮尽了一杯,又很快将剩下两杯喝了。
段轻言看着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慕容璟在旁边低声劝了两句,她才应允。
宴会开始没多久就闹了不愉快,大家不免拘束起了,场面比起之前少了些热闹。
一曲终了,段轻言侧身吩咐了两句,水沁自一侧离开。
丝竹声刚起便停了,紧接着响起的竟是元朝的曲子。
段轻言看着和气了些,同慕容阅道:“知晓使者要来,这是哀家特意让人找来元朝的曲子联系到,阁下听着如何?”
“太后娘娘有心了。”
这一出在慕容阅意料之外,他们来得突然,还以为能让这边措手不及,如今看了才知道准备的有多周全。
这首曲子与慕容阅在元朝听见的一般无二,可见乐师的用心。
一番交谈下来,方才闹僵的气氛又缓和下来,席间众人放松不少。
慕容阅身侧,呼兰的席位不知何时空了,身后倒酒的宫人同样消失不见。
偌大的太和殿,少一两个并不会引起注意,呼兰走得悄无声息,也便无人发觉。
约摸两刻钟,呼兰若无其事地回来,有人询问时只说喝多了酒,出去吹风。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绕到慕容璟身后,俯身在他耳侧低语。
人走之后段轻言有些好奇,小声同慕容璟说话,“丞相若是有正事就先去忙,这边不要紧了。”
“呼兰去了三皇子住处。”
这事本就不需要瞒着段轻言,这会儿不说,晚些得空了也是要告诉她的,慕容璟也就直接说了。
“他居然这时候去?”段轻言低呼一声。
今日宫宴,可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万一一个不小心被谁看见了不就解释不清了?
这元朝的使者怎会这糊涂,他们又不是只来一天,什么时候见面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