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段轻言突然来了这一手,确实让人猝不及妨,也难怪魏胡奇会有这种想法了。
宋文志绸怅叹息,“张塔平,刚才咱们所说的都是猜测,若当真丧命,你会如何?”
宋文志又不是瞎子,他能感觉到张塔平比魏胡奇强的不只是一星半点,要说魏胡奇没为百姓做事,那是冤枉了他。
可是说他没有私心,倒也不可能,说白了,他是先己后人,哪怕能为旁人带来利益,也一定要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才行。
话题踢到了张塔平脚下,他微微昂头,一脸视死如归。
“若朝廷当真要派兵来剿灭我们,只要能拯救东黎城,数万百姓我甘愿赴死。”
他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颇有正气。
宋文志心头一动,眼眶温热,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人固有一死,若能死得其所,尽自己一份力量也不算枉费此生。
段轻言真没想到这俩人的戏那么多,住进客栈以后段轻言也没闲着,跟慕容璟四处探查了一下,心情沉重。
洪水退去,满地苍夷,正是在百废待兴之时,看样子他们还要在东黎城停留一些日子,等把所有的百姓安顿好之后,再回潮也不迟。
另一边丞相府已经接到了慕容璟的书信,萧长宁也是如此,看来东黎城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萧长宁当下禀报楚锦风,征得他的同意以后,才派人开仓放粮。
京城中的权贵之家一个都没能跑掉,全部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是做好事儿,倒也没人多说什么,反倒争先恐后,不过一下子一下午功夫,便已筹备了许多粮食。
萧长宁让人将灾粮,尽快送去,就像段轻言淡淡那样,他一走,楚锦风彻底解放了天性。
平时段轻言在时,楚锦风好歹有规矩束缚着,每日除了练字,便是看医书,虽然枯燥乏味,但楚锦风乐在其中。
现在段轻言走了,楚锦风将自帖一丢,也不再认字,整日捧着医书,看来看去也不上朝,更是跟太监们打成一片。
当萧长宁忙完所有的事儿过来时,就见楚锦风正在跟一群太监捉迷藏,他嘴角一抽,轻轻摇头。
难怪段轻言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住楚锦风,不准他这般胡作非为,原来是这个缘故。
“皇上今日练字如何?”萧长宁赶忙走过去。
楚锦风差点撞到他身上,吓了一跳,赶紧站好。
“太史令大人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楚锦风心里发虚,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不是说萧长宁去准备灾粮送到东黎城去吗?速度也太快了。
萧长宁面色不悦,伸手作揖。
“皇上,太后临走时吩咐微臣,一定要好生照顾皇上,每日练字一个时辰,翻阅医书古籍,一个时辰还要批阅奏折。”
“若微臣没记错,今日皇上只看了一书籍,没练字,也没批阅奏折,怎么这会儿跟下人玩到一块儿去了?”
“你懂什么?这叫与民同乐。”楚锦风振振有词。
“朕身为皇上,不能不体察民情,既然不能出宫,也只能在乾清宫窥探一二了。”
他说的都是有理有据,萧长宁却摇摇头,哭笑不得。
“皇上莫不是忘了,太后临走时说过什么?惩罚又是什么?”
楚锦风小身子一紧,缩了缩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