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平安说完，询问周牧：“我错了吗？”

周牧点头：“是的。”

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

就像他如果当初没选择杀柳樊一样，如果杀了会引起柳樊背后的堂哥柳志报复，虽然刘志看起来会讲道理，可再讲道理，自己的亲人被杀了还能理智？就算他强大到连柳志也杀了，那万一柳志上面还有更强的人呢？

人不是独立存在的，一般都有着复杂的社会关系。

就钱平安这事而言，杀了两人，到最后需要杀一百人才停止。

而且那一百人何其无辜？

当然，如果天下无敌，神挡杀神那种，确实不用顾忌什么。

“你也这么说……”钱平安叹了口气：“哎……看来果然没人可以理解我。”

钱平安叹完气，眼神坚定道：“但无论关我多久，我还是始终坚持，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周牧没有劝，直接调出钱平安的道德水准。

【道德水准：中（可修改）】

中……大概就是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修改！”

周牧将“中”改为“高”。

下一刻，周牧只见钱平安呆愣住，再下一刻，又见钱平安抱住脑袋，满脸痛苦之色。

周牧凝神关注着。

道德的提高让钱平安开始忏悔了。

钱平安倏然跪倒在地，以手捶地，还有眼泪鼻涕一起坠落在地。

周牧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但可以看到钱平安捶地把手都锤出血了，很快血和眼泪鼻涕混成了一大滩。

“钱先生，这里没有过去，重新开始吧！”周牧劝道。

他真怕钱平安想不开撞墙而死。

“过不去了……”钱平安呜咽道：“都是我的错！”

钱平安开始用头捶地。

周牧赶紧调出钱平安的道德水准。

【道德水准：高（可修改）】

所幸修改的东西重新调出还可以修改。

“修改！”

【道德水准：中】

然而，钱平安只是顿了下又继续撞头。

“？”周牧脑海里冒出疑问。

“再调低些。”这时赵武的声音突然响在周牧脑海。

周牧虽然奇怪赵武在哪，但当务之急也是修改钱平安的道德水准。

“修改！”

钱平安——【道德水准：低】

钱平安再次顿了下，而后停止了撞头的动作，狂笑起来，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这次没有传音出来，但周牧也猜测钱平安在说“不是我的错”之类的。

眼看钱平安不再自残，周牧心底松了口气。

这时，脚步声传来。

周牧望去，看是赵武。

“把你吓一跳了吧？”赵武怕拍周牧肩膀以作安抚。

“是被吓到了，看来对钱平安来说，道德高也不太好。”周牧感慨道。

背的人命越多，道德高时带来的愧疚感更深刻。

“不止因为这个……”赵武同情地看向状若癫狂的钱平安，幽幽道：“他根本没有老婆。”

“？？？”周牧脑海里问号骤然堆满。

“他那个世界觉醒能力之后的副作用是会产生幻觉，让人分不清现实，他以为看到的是老婆和别人颜色了他，实际他只是看到她妹妹和她妹妹的男友亲吻，而所谓的邻居，是他的父母……他所说的别人报仇，也只是想阻止他。”赵武语气低沉道。

“……”周牧心中久久无语。

“我们的人把他带到这里后，那个副作用一消失，他就记起了一切事情，最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晕倒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失去了那段记忆。”赵武继续道：“我们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恢复记忆，又或者只回复部分记忆，以为我们要害他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把他关了起来。”

“我以为只提高他的道德问题不大，没想到又把他这段记忆恢复了。”赵武摇摇头。

“呃，难道这里没有能消除记忆的特殊能力者？”周牧开口问道。

“有啊，但一消除就是所有的记忆。人的大脑之复杂，就是超神的大佬也没法解析的，也不可能存在只消除某一段记忆的能力……这话太过了，也许未来会有吧。”赵武摇头道。

“这真是……”周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啊，小周，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赵武拍拍周牧的肩膀道。

“嗯。”周牧重重点头。

“好了，先不管他了，你还有精神力就进行下一个……另外，我们会关注着这里的状况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好的。”

赵武又怕拍周牧的肩膀后离开了。

周牧没有立即走向下一个监牢，而是调出赵武所有的状态，找到其中涉及上下限的记忆的，也只有记忆能力高低。

确实没有只消除某一段记忆的状态。

而也许将记忆调低就能让钱平安又忘记那件事，但这样一来，钱平安就成了健忘症患者了。

周牧又看了看钱平安还在发癫的样子。

“还是修改吧……”

钱平安的经历让他很难不同情，除非他也把自己的道德水准拉低。

“修改！”周牧暗念。

待看到红字变化后，周牧关上探窗到了下一个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