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在众人不同的思绪中飞逝。
第二日一早,了空师兄便与寺中众人急忙忙上山了,宣玥圣佛的绢文让一向淡定的和尚和比丘尼们都狂热了起来。
白砚欢因为知道山上各处此时的热闹,倒也歇了这几日去摆摊算卦的心思,留在了长青寺里好好修行练剑。
虽不常出去逛,可也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万佛论道大典再次掀起了高潮,佛音遍地,经文声淼淼。
听闻宇象寺后山断崖处,经常有精彩的妙言得出,引得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众多佛修都收获满满,不断有人相继顿悟,修为更上一层。
也因此,佛门气象更是压下了道门一头,在接下来的大争之世颇得气运,更有底气。
道门其实也有道典,却与这万佛论道不可相比,毕竟道承太多,彼此之间龃龉也不少,各方势力之间很难心平气和坐下来谈经论道。
每次道典往往是以弟子们的道法比拼为主,为了面子和里子常常大动肝火。
有人每天忙忙碌碌不见身影,有人每天依旧清清闲闲喝酒作赋,而就在这一年冬天要结束的时候,万佛论道大典也终于算是到了尾声。
百多年的时间,将佛门三千年的积累都仔细梳理了一遍,所得颇丰。
最后的时间里,自然也都是以作别为主题。
百多年的时间,遇见了许多志同道合的道友,就要回归各自所在寺院,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彼此自是要好好告别。
白砚欢只在这呆了两年多的时间,真正认识熟知的人并不多,也就夕照亭的地宝和长青寺的住持需要郑重辞别。
不过都是修行之人,不做多愁善感,互换了礼物,便约好了来日相见时再饮茶畅聊。
倒是豆豆因为与地宝这两年相处的比较多,一猴一鼠都是活泼机灵之辈,臭味相投,彼此封为知己,离别之际,颇为不舍。
白砚欢也终于见到了地宝那位神秘的松树师父,自己取的法号为禅松,山上众人却多称其为禅公。
身着袈裟却蓄着长发,已经是妖皇期修为,也修佛伴青灯,可却没有丝毫架子和淡定,言语行动都闹闹的,像个老小孩。
而且在了空师兄和觉冥住持的口中,禅公是有大智慧的,性格虽玩闹如孩童,却佛性单纯,道途通畅,来日不可小觑,自开一佛道也未必没有可能。
最后的最后,白砚欢需要作别的,就是梨萝庵的美食了,一连去吃了好几天,与豆豆每晚都撑着肚子回去,活脱脱两个饿死鬼一样。
当所有人所有事都打理结束,烂柯寺众人便相继踏上传送阵,陆续回家。
从传送阵出来,闻着截然不同的气息,看着更清雅幽静的山景,烂柯寺众人眼中都恍惚了一下,离开百年,这家的模样还是丝毫没变。
众人归来,寺中也热闹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新入门的弟子,这可是第一次见到住持和诸位老祖,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
而白砚欢则直直的回了小院,用法术将里外打扫了一遍,坐在廊中烛火下,心静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