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腹之欲是生灵之本欲,即使成了修士做了仙,不需以此来活命,也依旧对美食美酒难以轻忘。
几百年的贪嘴儿让白砚欢的手艺变得绝佳,极短的时间内,用一条硕大的云龙鲤做出了数道美食,色香味俱全。
两位巫仙的棋局刚分出胜负,便被香味引到了草亭之下,虽一直沉默寡言,可眉眼神色间依旧看得出吃的十分欢喜。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便一片杯盘狼藉,白砚欢连尝都没尝。
饭后,呈晚辈之姿的白砚欢慌忙沏上一壶灵茶,茶香氤氲,似有海浪声起。
此茶颜色赤红,闻之清香淡雅,虽不能与烂柯寺住持院子里的相比,但也是碧海潮天海岛之上大名鼎鼎的灵茶,好不容易才能在一些坊市内买到一点。
饮茶之时,无人多言,一片静谧。
一直到茶过三盏,两位才开始正视着白砚欢,各自眼中情绪难辨。
“七尾灵狐,生的倒是毓秀,上一只走上这条路的灵狐便陨落在此境界,你小子觉得自己还能走多远?”黑衣巫仙率先开口。
“前路莫辨,晚辈不知未来会怎样,但知道如何走好眼前的路!”白砚欢回答道,口气不卑不亢,眼神无比坚定。
“可你又怎知道眼前的路就是对的呢?
巫族如今可是和道佛妖大战呢!你身份贵重,贸然来此,可不就是为我们巫族送来筹码,陨落在此也是轻易之事!”
黑衣巫仙接话道,言语中略有威胁之意,灰衣那位则一直无言语。
“天道衍变,气运之争,世间有言晚辈是应运而生,因果相伴,若是前辈将晚辈镇杀在此,反噬之下也许也不好受!”白砚欢轻笑道。
“散仙巫仙都是人间仙客,渡过仙劫,随时可飞升离去,反噬也好,报应也罢,有何可惧!”
“您二位自是不惧,可巫族呢,数万万巫族百姓也不惧吗?
想必前辈也是知道的,如今局势对你们本就不利,若是再有意外发生,即使有两位巫仙在此界坐镇,巫族灭族也是迟早之事!”
白砚欢缓言道,面容神色虽恭敬,可言语气度丝毫不弱一分。
“这便是你敢独自来此的底气?
看样子,你对天道的认知太浅,对我们巫族的认知也太少,更对散仙的手段是一无所知。
别的不说,将你悄无声息的永久困在此地,谁又会知道呢?
纵是鹿雨堂那几位,也不会察觉到分毫的!”
黑衣巫仙轻轻笑着道,伸手自己倒了一杯灵茶,凑在鼻尖闻了闻。
“前辈说的没错,此时此地,晚辈是送上门来,也自是毫无抵抗之力,无论镇压还是封印,也许都不会引起丝毫波澜。
可同时,你们巫族不也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只能选择与道佛妖三方斗到底!这应该不是两位前辈想看到的吧!”
白砚欢说道,也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灵茶。
两位巫仙则看着白砚欢,眼中略带探究和叹息之意。
片刻之后,那一直未曾说话的灰衣巫仙才收回目光,并言道:“我巫族传承自荒古时期,经历无数岁月的繁衍,看过神陆的数次变迁,也见到过颇多灵兽之属的成道与陨落。
你这只小狐狸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灵秀的,却是最为特殊的。
这种特殊来自你的性情,来自你的眼界与慧识,来自你身上看不透的天机,也来自说不上来的某种感觉!”
“特殊?”白砚欢闻言,一脸疑惑,不知其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