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自己用，但你来了，刚刚好，你骑走吧，你速度虽然快，但全靠的你的力量爆发，有了它，能让你轻松一点。”

“帮主！”

薛道站起来，拱了拱手。

“……帮主！”

薛道想说谢谢，可又觉得，这又哪是一句谢谢就能解决的？

“唉！”

长长拱手。

“帮主，告辞了。”

烈阳下，薛道不多废话，翻身上马。

马上的薛道，愈加的稳重，眼神沉稳着，看着陈文翰。

“帮主，告辞了！”

“告辞！”

“告辞！驾！”

薛道快马加鞭而走。

陈文翰后面挥着手，微微的笑着……苦笑。

他终究是……下不了手。

“翰哥！”

街角处，蒙着面衫的颜凝快步的走了过来。

有些急，有些气。

“我是让你去帮忙杀他，没让你去救他！”

“阿凝。”

陈文翰摇摇头：“杀谁都可以，但杀阿薛，不行。”

“你……！”

颜凝凄苦，气哭了。

“他杀了我师父！”

她师父，就是张依依。

“我知道。”陈文翰看着远去的薛道：“两军交战，性命相接，生杀夺予，全看天意，你师父被杀，不能怪罪于阿薛……将军难免阵前亡。”

陈文翰看着薛道，默默的，心里面只能送上最后的，最衷心的祝愿。

“我跟阿薛虽然见面不长，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但我知道他，他也知道我，他生来就有他的职责，我生来也有我的职责，而如今我为了你放弃了一切，把一切重担都交给了他……我可以为了你，去杀任何人，但是阿薛，真的不行。”

“可你刚刚漏洞百出的谎言，你以为他会相信？”

“他不会。”

“那他迟早都会知道，你是过去杀他的！”

“他已经知道了。”

“……？”

看着妻子的凄苦中的疑惑。

陈文翰又笑了笑：“以他这种聪明的人，我开口两句，他就知道我是在骗他。”

“那你不杀他！你等着他回来杀你吗！”

“你不懂。”

陈文翰淡淡的瞥了一眼颜凝：“男人之间的情谊，你们女人，不会懂得。”

他说罢了，停了停，又瞥了妻子一眼。

“阿凝，如今你师父已经死了，你在异盟也就别无牵挂，那你是不是可以跟我……真的跟着我，归隐山林？”

“归隐山林？”

颜凝颓然跌坐在地上。

泪如雨下：“可是，这哪里是咱们想归隐，就能归隐的？强如薛道，聪明如他，不也只能选择离开大楚，你我夫妻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归隐到哪儿去？”

“东海！”

“……”

“你……真要去东海？”

“对。”

陈文翰缓缓的点头：“去东海！”

他让薛道去东海，并不只是单纯的让薛道去避难。

东海那里……只是不知道，薛道理不理解陈文翰的内涵深意？

并不一定。

快马加鞭的薛道知道陈文翰的话有问题，在骗他。

但他更知道，陈文翰是陈文翰。

就如同陈文翰说的一样，男人之间的情谊，有时候比男女之间的要坚定一万倍。

薛道知道，陈文翰，不会害他，也没理由害他。

事实上，那会儿他还没走，就也已经看到到了颜凝。

他不想见颜凝，恰巧陈文翰又把马牵来了，薛道索性直接拍马而走。

去哪？

东海吗？

不，还是去大齐的皇城，齐都。

就算是要去东海，也得先把自己的弟兄们接上头再说。

至于陈文翰说的大齐很乱……再乱，又能有薛道遇到的乱？

“再说了，乱，更能出英雄！”

然而薛道没想到的是，大齐的乱，已经出乎了薛道的预料。

只往南走了五十里，薛道便听到了赤耳的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怒吼声，孩子的哭声，马蹄踏地声，嚣张的狂笑声。

薛道催马过去。

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