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陈权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了看站立于含元殿前自己从未在意过的金吾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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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藩,我等的麻烦越发大了”。回府后陈权遣人将刘邺从进奏院召了回来,出言便是惊人之语。
“大王~,这,请您细言”。刘邺心里咯噔一下,他相信陈权必不会在此时虚言,忙是追问起来。
“是金吾卫,我们怎么会漏了这个金吾卫呢?长安城防现今以神策军为主,十六卫中仅有金吾卫两军还在负责长安城门和宫城南部的警卫②。都说十六卫没落不堪用,却是忘了,文宗时意使金吾卫诛宦的旧事,哎,那个金吾使还真是死的巧呢。还有白敏中,他现时虽是去相改任了京兆尹,可今日朝会他的座次还是以宰相例来排的,我呼其为相,亦未有所推脱。而京兆府直属以及万年,长安两县的士卒,这又是数千人马。再加上马公度~,所以~,皇帝手里有兵了”。陈权扳起手指算着,越算越是心烦懊恼,更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巴掌,这次入京仓促的毫无准备,真就是主动送死来了。
“白敏中说金吾卫自郑汉璋去后得了实利,现今又是个什么模样?可会兵强马壮?如果只是如此我也不忧,然今日马元贽毫不在意的样子~,汉藩,我隐约觉得,甘露事或要重演了,而这一次我却将为刀斧”。
刘邺的心沉了下去,毫无疑问这是个大麻烦,最重要是根本想不到解脱之法,更是无力解脱,只能任由旁人在棋盘上摆布。
“咳,大王,您不是说马公度允了武宁士卒尽数入神武军吗?可还会作数”?刘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忍下心中的恐惧,涩涩的问到。
“无用的,我出宫前打探过了,其人顾左右而言他,想来是不愿即刻激怒了马元贽,这也是我疑惑的,图穷匕见之时他们还在等什么”?
“可惜了,如果德昭能出,我本使她借拜佛之名去香积寺停驻,如长安事起,由香积寺出既可突袭沙苑,又能胁潼关,便有不妥亦能出子午谷③。八百人虽是不多,然生乱也是勉强够了,或能解了长安之困,至少~,或也能得了机会逃命,可~,哎,当下困于局中,解困之途却是难寻,明日就是二月一,可会生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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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公公,您还在等什么?今时的安排显然是针对您的,大乱将至,何不先下手为强”?仇宗亢急促的声音响起,吹动着面纱飘摇着,甚是诡异。
“吐突士晔~,他在哪?咱家可不想被人从身后刺上一刀。咱家年纪大了,想再活上几年便要谨慎些,大事尤是如此”。
“金吾卫~,无妨,神策军在手咱家无有所惧,且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再说了,现今怕的不是咱家,是那陈权,明日就是二月一,按箴言该是他的死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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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奏院,武宁镇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