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心中已有了答案,但马上他连连摇头又忙不迭的否定起来。
自己不是重权柄轻骨肉的薄凉人。
所以~,都怪那白敏中。
李忱忽又恨起了白敏中,如果不是他出头怂恿,何至如此?早知道就不该将这小人召回长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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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观的桃花还是未开,枯虬瘦枝在薄薄的夜色中张牙舞爪展示着存在感。
黑暗初临,客居的士子们各自回了屋燃起灯烛继续苦读,今日的乱事与他们无关,更没心思理会,还有半月不到就将制试,现如今别说只是一场虚惊了,便真的刀斧加身也休想乱了心志。
同是客居于玄都观中的曹用之②正在会友,这位故友许久未见了,欣喜有之,但更多的是担忧。长安的情形可不大妙,此人现今入了城,也不知会否担上灾祸。
“你啊,莫不是未见今时之乱?怎还是入了城?难不成你还未死心”?曹用之轻声埋怨着,手却片刻未闲,一直忙着为老友斟酒。
“嗨,我哪知会是如此模样?既然长安已近,如不再试试,心中郁结怎能消散,却不想~,哎”。吕岩③饮尽了酒,懊恼的将酒盏重重搁下,他可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特别今时的热闹可能会让人丢了性命,然或是命数使然,将临科举之日,长安城对他这个屡屡落第之人有着致命的诱惑。
“要不你还是来试道举④吧?今科制试是魏扶知贡,这位魏相~,我这些时日看着观中的士子,哎,心下实是不忍至极,这千余寒士恐难举一人,而你~,莫怪我多言,当下虽不禁子弟,然吕氏终究不比当年,你岁已过大衍之数⑤,还能熬磨几载”?曹用之迟疑了一番,终是将自己一直以来便要说的话倒出,作为知交他实在不愿看着吕岩继续在科考一途煎熬着。
“道冲,罢了,不提这事呢。我却有一问,玄都观的桃,昊天观的竹,玉芝观的杉,唐昌观的玉蕊花皆为绝景,春物即盛正是玉蕊将吐之时,你不去唐昌观守花护蕊却来此荒凉处为何?险令我无处寻你”。吕岩避过了方才的话题,忽是问到。
“我~,来此求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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