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
左右亲信却未立刻领命,眼神交换了一番,一人近前一步却是出言劝阻起来。他们虽然是被说动了共谋大事,但当下的情形实是有异,如此怎能不谏上一番。
“将军~,此事看似有诈,武宁军来的实在蹊跷,渭桥处本就设有神策军镇,怎会轻易放他们离开?且观其军容齐整,未见有厮杀的模样,书中也未言及如何而至,这~,开门而揖盗,得使奸宄逐之,将军,且深思啊”。
“呵呵,你说的我怎会不知,然又能如何?去寻神策军搏命吗?我是不愿去的。甘露时金吾卫死的人够多了,结果呢?可有人体恤?贵人欲使我等为刀斧,却任之腐弃于泥尘,轻贱如常,哼,我这个小小的子将可不想将性命这般舍了的”。
“至于城外的武宁军~,确是有诈,我猜,他们是想着我等或可于仓促时替其阻挡暗处之敌,啧啧,真当我等粗鄙可欺吗?所以~,一会开了门,什么都不需做,勿论来的是谁,有何图谋只做不见,任他们算计呢”。
“而我等~,如果你们信任我这个将军,我就定会为儿郎们寻条生路,如不相弃,便随我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咱们南下去福建。实不相瞒,我乃贞献皇后族亲,前时不便言说,说了也是无用,不过如今天下动荡,或可借助这身份如那陈太尉一般于此乱世谋个功业”。
“所以~,开城门吧”。
——
马元贽已打算暂时先退上一步了,不仅仅是王绍鼎之死带来的大麻烦,更是因为眼下他实无必胜的信心。
至少在渭桥的安排起作用之前,他并无绝对的把握。
今日事发的太过突然,双方好一番的调遣,然仔细算来却是势均力敌之状。
长安城里的神策军不堪用,这是之前他对马植都抱怨过的,下午火起后从城外军镇急招了些,但人数确实不多。
马元贽也常鄙夷天子好颜面,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事情可以做,又不想乱出己身,只欲顺势而发。不同于前几朝的权宦,马元贽更加谨慎,处事也不是只图一时之快的肆意而为,谋求善终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善终~,大唐权宦能善终的不多,越是嚣张跋扈做下滔天恶事的,到头来反扑也来的越激烈。
所以他才极其固执的想要逼迫陈权跳出来点燃这场乱事,然而王绍鼎死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或许~,退一步,等一等,等渭桥的人马入城再做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