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早春并不算温暖,便是未曾落过雨,深夜里的寒意也还是有些刺骨的,然而在此刻,更为冰冷的则是人心。
陈权正目瞪口呆的望着紧闭的九仙门,欲要张口呼喊,却怎也出不了声。
人呢?武宁军的儿郎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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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权~,你个畜生敢害我~”。杨钦义面色铁青的厉声暴喝,他可是托了身家性命陪陈权来此的,哪知见到的会是这般诡异的光景。现在好了,这堵高耸的城门隔断的不仅仅是个人生途,而且如果陈权逃不掉,杨钦义之前所做的所有抉择都将变成套在家族颈上的勾魂索。
缘由很简单,只因马元贽还未死,并且在这诡谲的局势下又有了新的用处,一旦其人活了下来,必定会与天子暂时搁下心中的芥蒂来共度难关,那么就凭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以及自己的表现来看,杨氏也定将遭受更大的打压,而这一次恐怕就不那么容易过关了。
所有的谋算都将成空,杨钦义恨不能立下手刃了这坑害自己的奸贼,于是咆哮着冲上前来发了疯似的拳打脚踢,任由监押的士卒不知所措的看起了热闹。
“等等,许是~,许是一并都去了内藏的,财帛惑人心啊~”。
陈权机械的抬起手臂无力的遮挡着,喃喃的辩解声更是细微的几乎低不可闻,这于其说是告与杨钦义听的,还不如说是在劝慰自己。甚至他都怀疑起是否真的有交待过马举领军去内藏生事了。
否则人又都去哪了?
如果没有~,嗨,陈权已是心如死灰,亦倍感凄凉,他为人虽极尽刻薄寡恩,乃至令自己都有些不齿,但自问对武宁镇的庶民,特别是军中士卒还是颇为照拂的,不仅仅是出于利用之意,更是为了自保,毕竟在这个忠义观念淡薄的乱世,如不花些心力“讨好”手握刀兵的武人,谁知道项上头颅会几时被臣属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