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罢,你~,你说的对,今次圣人用我,意为佐助李廓,至于旁的,我只一匹夫,哪里能猜的透,做人~,呵,蠢笨点或才能久长”。
田牟忽觉有些意兴阑珊,无奈的扫了一眼案上那张薄薄的纸签,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尖一挑便笑了起来。
稍低伏了身子,探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猛又吐出:呼~。
黄讷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勾勾的看着那书信轻贱的落地沾上了尘土,他抬起头迎上田牟戏谑的目光支吾着:“这~,这是~”。
“哈哈,古人曰:有秦客廋辞于朝,大夫莫之能对也,我匹夫尔,这隐落之语只见的糊涂二字,然既圣人赐,我只做个糊涂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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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季,收整妥当了没?可能起程了”?
李廓挥手扫了扫眼前飞洒的尘土,转眼间梓州的节府已然空落了下来,就如同他来时的那般模样。住的时间算不得久,也自然谈不上什么不舍,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到曾经的失落地他仍不免有些唏嘘。
“大使,没什么物事的,只~,咱这就上路?镇内各州府的官吏说是要送行的,也安排了酒宴,怎也该应和了才是~”。
仍是忙碌的唐琮闻言忙凑近前来小声回应着,自收到朝廷的调令后李廓一味催着收拾行囊,却似乎忘了蜀地路险,各州府的官员却要过上几日方能赶来。招讨使虽不是常设,但于当下也算是升迁,这人情往来于情于理都不该疏减,若是仓促离去恐致官声蒙尘。
“不等了,国事为重,想来诸僚也不至苛难,我等还要去潭州先见田牟呢,此番平乱要指望他的,切不可怠慢了”。李廓不以为意的随口说到,他一边说着一边漫步于府中,不时还长吁短叹一番,这倒让跟在身后的唐琮越发的不解。
李廓忽是止住了脚步,抬手抚过一条垂下的桂枝,复又将手挪至鼻间嗅了嗅,伴着将发的香郁他幽幽的问到:“元季,你说今次可能得胜”?
“这~,应是能胜吧”?唐琮本应坚定的说辞待出口时却变得含糊起来,只因他也不清楚这一次朝廷是不是真的只是想要解决一个乱藩,还是说又如过往一般,一件简单的事情里夹杂了百千摸不透的算计。
“哎,朝廷许我河南道招讨使之职,只你说,这兵呢?旨意上于兵马只字未提,是调用藩镇还是神策军?河南道~,武宁镇~,淮南又该如何?两浙,河北呢?呵,我这个招讨使现在连行营驻地在哪里都不知道的~”。
李廓苦笑着摇了摇头,身后的唐琮也是默不作声,就这般沉默了许久,墙外忽有几声犬吠,天上便落起了雨。
“大使~,落雨了,可还要上路”?
“江暗雨欲来,浪白风初起①,啧啧,风雨已至,如此~,便不须人送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