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盛不敢吱声,他站起身来老老实实的跪回了牌位前面。低着头,依然是一言不。
却见侯老虎吼完后,黑着脸回到了椅子旁边端起茶缸子“咕嘟咕嘟”的就给自己灌下了一气儿的茶水。这才理顺了自己的气,缓缓的坐下来对着侯大盛沉声道:“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不知道……”这回侯大盛不敢打马虎眼了,现在他脸上还辣的疼着。刚才侯老虎算是留手了,尽管这是他盛怒之下出手。但也没有要打死自己侄子的打算。否则的话,刚才那一下以侯老虎的掌力。侯大盛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侯老虎并没有马上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对着侯大盛沉声道:“也怪我,这些年没有好好教过你。一直想着你要成年了,我再给你好好说道说道。没成想,这你这一出去却是耽误了……”
“咱们老侯家,从世祖伯武公那里传下来至今不长不短也三百多年了。”说着,侯老虎站起来转身出门道:“你起来,跟我出来。”
侯大盛这才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个时候,他才察觉自己的右脸颊已经直接肿了起来。尽管侯老虎留手了,可这老虎的爪子哪儿有那么轻啊?!一巴掌下来,侯大盛没被打晕过去就算是不错了。
低着头,随着侯老虎走到了前堂门外的天井。便见侯老虎抬起手指着门楣上
的那块匾额,道:“看见了吗?!这四个字怎么念?”
“忠肝义胆!”侯大盛毫不犹豫的念了出来,侯老虎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侯大盛沉声道:“没错!忠肝义胆!这四个字,不是靠别人赐给我们的。是祖上一辈辈,拿血汗和命给挣回来的!”
侯老虎回身进入祠堂,以掌示意那些安静的灵位看着侯大盛沉声道:“世祖伯武公,先随戚少保抗倭。后入边疆守关!历战亲斩级三百余累功官至总兵,不曾懈怠!”
“振羽公,清兵入关后随史忠正坚守部降!为保族裔,化名他人战死沙场!”侯老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着侯大盛沉声道:“至辛亥,我侯家十余人多次随洪门起义。青壮多有死伤,然至死不改!直至清帝退位。”
侯老虎看着侯大盛,继续道:“抗战爆,信恒公、信伍公率我侯家三十余青壮歃血立誓,批奔赴抗日战场!八年抗战,我侯家八年间两百余青壮几乎损伤殆尽!还乡者,不过二十余人!”
“抗美援朝,刚刚缓过劲儿来的侯家再有三十余青壮随军入朝。当时因抗战已损手脚,仅剩只眼的信恒公手书杀敌报国,勿辱先祖之号,令本族青壮不得给祖先抹黑!那一年,整个侯家所有的青壮就不到五十人。上了战场,最后活着走下来的不到十个……”
侯老虎那低沉的声音,却犹如注入了一种难以言语的魔力。一声声,一句句。震的侯大盛胸口热。不知道什么时候,祠堂的门口缓缓的聚集了一群人。这些,都是侯家的族人。他们就这么安静的站在祠堂外面。
就这么安静的听着侯老虎那一声声的陈述。
“至自卫反击战,我侯衍虎亲率当年得以入伍的侯家三十余人杀入战场!我们走最危险的路,我们杀最凶狠的敌人!我们三十余人,最后走下来的包括了我。不到十个……”
侯老虎说着,转过身来看着侯大盛一字一句的道:“但,无论是世祖伯武公还是到我们这辈。没有人因为做了什么,去求官。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这是咱们侯家的风骨!国有难,战场杀敌就是本分!国无恙,我当田耕锁刀放马南山。”侯老虎看着侯大盛,声音低沉如铁锈摩擦:“咱们侯家的风骨,就是无论是怎样的境地都需咬着牙撑着自己。撑着自己走下去!”
“你活出我们家的风骨了么?!你配得上你祖宗给你留下的这个姓么?!”侯老虎低声吼道:“不过是受了些打击,就自认废人!你还以为你是什么硬汉?!只有从骨子里彻底的硬,枪林弹雨风霜雨雪都不改本心的,那才叫硬汉!”
“有了本事耀武扬威,没了依仗便垂头丧气。你这叫硬汉?!你他孃的是个几把的硬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