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也觉得很神奇。”乌鸦和侯大盛的谈话依旧在继续:“投资人这样的组织,怎么能够延续到今天?!如果是换在华夏,这样的组织早就被剿灭无数次了。即便是活动,也会变成地下活动。”
侯大盛闻言,不由得呵呵一笑摊开手来:“其实,豺狗何尝不是?!华夏从古至今,就没有产生过真正的雇佣兵团体。敢有一支队伍声称自己收钱打仗,那很快就得被剿灭了。而且是毫不犹豫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很久。最终得出的结论,大约是东西方土壤不同吧。”侯大盛微微叹气,轻声道:“华夏不可能容许这样的势力存在,也没有人考虑去建立这样的势力。因为知道生存不了。或许会考虑逐鹿中原,但绝对不会考虑成为团团的富家翁……”
乌鸦微笑着点了点头:“官本位社会,数千年来一直如此。任何资本想要逾矩,那面临的就是剿灭。即便是明末时候,各路资本试图为自己争取利益。那也是只有支持自己的子弟和同乡读书人成为官员,然后订立有利于自己的政策。”
“所以那些人,在金人入关后被毫不犹豫的清理掉了。”侯大盛哈哈一笑:“一群鼠目寸光自取灭亡的蠢货,他们当年还以为人家会需要他们继续治理国家呢。谁知道人家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让他们继续染指,直接剿杀了事。”
却见侯大盛满脸鄙夷,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垂死挣扎的时候,都来不及了。人家可不是卖廷杖、坐廷狱就能混过去的。说杀就杀,而且是杀他全家。我倒是很好奇,那些蠢货临死前有没有后悔过?!当年可以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皇帝。而那会儿,头发不剃都得一家死绝。当真是报应不爽啊!”
“而相对的,从欧洲到现代社会。其实欧美国家,还是处于一种微妙的战国气氛中。尽管他们并没有如同中世纪那样,野蛮的互相开战厮杀。但经济、政治和外交领域的互相较量,没有停止过……”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当年说是大家都要对华夏围追堵截,可背地里出得起价钱他们会不卖么?!英国的火控系统,法国的阵控雷达。
别说这些欧美国家了,就连他们认为听话的看门狗日本。也不是偷着把他们禁运的五连轴机床卖给了前苏联么?!其实说到底,大家只是看好处够不够。做事够不够隐蔽,不要被别人抓住把柄。
也正是因为这些明争暗斗,才会让投资人、服务商、豺狗……这类型的集团有机可趁。而议员制度,则是古代贵族的变种而已。没有足够的财力、物力支撑,谁能够从众多的竞选人中脱颖而出?!
党派内要支持你,也得你拿出足够的好处满足大家吧?!空口白牙说理想?!大哥,别逗了。都是千年老狐狸,能混到那份上有决策权的谁会跟你谈什么理想未来。老老实实的拿出看得见的好处,再许诺支持后的好处。人家才会考虑你。
当然,你还得说服财团、说服资本。说服很多人,愿意站在你这一边。竞选的资金是一笔大数字,你还得有一个团队帮你规划一切。从演讲稿再到支持率统计和到每个地方去拉票……。
当这一圈妥协下来,你认为就能够高枕无忧的吗?!不不不……你会面临诸多的限制,法案是需要议会通过的。议会里面,是各方资本的代言人。他们需要为自己的利益集团发声,去争夺每一个有利于自己团体的节点。去否决掉那些不利于自己利益集团的节点。
当然,也有人通过足够丰厚的资本和理想主义吸引到了某些人的跟随。甚至一度威胁到了其他资本的利益。然后,那位可怜的白宫主人就惨死了。然后参与竞选总统,宣称要查清自己哥哥死亡真相的弟弟。在宣布此事后死于非命。
只有那位在议员位置上沉默的弟弟,活到了最后。
只要是资本可以做主,资本可以有最大话语权的时候。那么,投资人、服务商、豺狗……他们就有绝对的生存空间。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些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之一。他们同时,也是参与者之一。
侯大盛已经充分的体验过这其中的酣畅感了。一个国家,说湮灭就湮灭了。没有人在意那里会死多少人、怎么死的。他们只考虑,在那片尸骨和那个国家的死亡上能够搜刮出多少好处。
大美利坚的总统,曾经被反对的要死。可还是担任了两届总统,完美的离开。他将收上来、累积下来数万亿美刀的资金,全部砸进了战争里面。尽管死了一大堆人,却也让一大堆人的财富不断在增长。
有人在乎过这件事情吗?!当然,但他们不在乎。能够决定是否继续的人,都在此事中受益了。所以那位总统即便是退休后,依然过的很逍遥。而且,他的子嗣也会在适当的时候进入政坛随着父亲曾经走过的路子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