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枝枝松了一口气,将药丸放回瓶子中,藏在床底。
“还是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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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浊推开门,只见昏暗的房间内,石作宽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
“何事。”
石作宽转过身,脸色阴沉,“褚叔交给你的信,收到了吧。”
沈浊想起那只传信虫,“原来是你通知的褚元。”
“是,他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找过我了,并且——”话还未说完,石作宽突然闷咳,拿过手帕紧捂住嘴。
沈浊封住了他的几个穴道,给他把脉。
这脉象......
石作宽抽回手,摇了摇头示意沈浊不用再看了。
他大喘几口粗气,将燥意压下。
“沈前辈,一切事由我已听褚叔说过了。”想起他曾被权利蒙了双眼,害死全族,他就羞愧难当。
他与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父亲是人人艳羡的天才,而他却资质平平。
他从小就是在与父亲对比的阴影下长大的,常听到有人在背后议论,说屠魔堡以后交到他手里定是完了,就在这时,父亲竟听从族内安排,将他送往微星观学艺。
笑话,他屠魔堡的功法都未曾学会多少,就将他往外处推,分明是不想再承认他这个少堡主的身份。
所以,他信了那个人的挑唆,背叛了屠魔堡,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思及此,石作宽看向沈浊,如地下恶鬼般,五官狰狞道:“那人害我全族死于非命,是我曾天真的认为父亲没了,那些族亲死了,我就能安稳的坐上堡主之位。也是我,是我害屠魔堡到今日地步。”
“谁。”
石作宽咬牙,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般,一字一顿道:“微星观,微生则!”
沈浊挑眉,果然是那个老家伙在背后作乱。
不过。
“我这次来荒漠,曾见过石堡主。”
石作宽震惊道:“你说,在荒漠中见到他?!”
“嗯,他将神魂封在了体内,导致自己神志失常。”
“神志失常......”石作宽萎靡地垂下头。
一切,都悔之晚矣啊。
以为父亲没了,屠魔堡就能由他掌管。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
因为有父亲的存在,那些大能们的镇守,屠魔堡才得以生存下来,在这个大陆上能有安身之地。
荒漠外的人都惧怕屠魔堡众人的存在,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如神助,可他们也不想想,在这危机四伏的荒漠中,如果他们不拼命的苦修,又怎能活下来。
可惜,当时年幼的他不懂这个道理,他将自己唯一能倚靠的后盾,亲手摧毁了。
想到微生则,石作宽心中恨极、怒极。
那人把屠魔堡毁了以后,还将他的根基生生废掉,使他再也不能修行。
就在他打算自我了断之时,是沈浊将褚叔带回屠魔堡,拦下了他。
他在得知真相后,背着褚叔,以自身为引,修炼禁术。
多么可笑,身为屠魔堡的堡主,竟自己入了魔。
最可悲的是。
他即使入了魔,也依旧被微生则轻而易举的掌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