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牧枝枝被一群“村民”拖了过去。
她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尚玄羽竟然没有分辨出她来,差点失手杀了她。
事后,尚玄羽向她道歉的时候,牧枝枝便问他是不是分辨不出来她。
本来尚玄羽还吾吾地不肯不肯回答。
但谁让他差点酿成大祸呢。
最终他还是承认了,说自己自小就认不出人来,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从那天起,牧枝枝就从木老头那取来香粉,每天都撒在身上,好让尚玄羽分辨她。
她也是从那次起,才注意到,原来罗刹们的面具上,都有属于自己的花纹。
难怪……
那次出行之前,尚玄羽在安排事宜后,一直在人群中张望。
原来,他是在找罗刹首领的面具花纹。
罗刹说完看向出神的牧枝枝。
“牧姑娘?”
“啊?”牧枝枝一脸的呆愣。“哦,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我没仔细听。”
“无事。”
罗刹又重复一遍:“木先生那边,研制了抑制尸毒的新药,劳烦牧姑娘送与我家小少爷。”
“好,我这便去。”
话音还未落下,牧已嗖地一下一下消失在原地。
见此,罗刹无奈摇头。
是他的错觉吗?
他总觉得,牧姑娘在给小少爷端药的事情上,好似特别的开心。
要是牧枝枝能知道他心中所想,定要拍掌大笑。
罗刹确实真相了。
每天看着尚玄羽心不甘情不愿地喝药,是她这段时日里,最快乐的时刻。
虽然有些不道德,毕竟是因救她,尚玄羽才染上尸毒的。
不过,还好木先生医术了得,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
“咚咚。”
“快快快,定是那个小鬼来了。”
尚玄羽将罗刹推出窗子,又连忙爬到床上,“咳咳,进。”
牧枝枝撇撇嘴,推开门。
“你是睡了?”
牧枝枝将汤药端到尚玄羽面前,“喝了吧,木先生新熬的。”
尚玄羽闻着散发着怪味的汤药,一脸的苦色。
木老头的药,灵验是灵验,只是这味道,实在是令人……
“药得趁热喝,一口闷,就没那么苦了。”牧枝枝落井下石道。
让你之前拿我试药,现在好了吧,这叫一报还一报。
尚玄羽瞥了她一眼,颤颤巍巍地拿过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本少爷……”
“嗯?”牧枝枝挑眉看着他,“怎么,怕苦呀?”
尚玄羽:“……”小鬼,等着。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喝下。
呕!
木老头研究的药,真是再一次刷新了,他对苦、臭的认知。
牧枝枝笑嘻嘻地接过他手中的空碗。
“行啊,你这喝药的速度,可比前两天快多了呢。”
尚玄羽紧抿薄唇,瞅着叭叭不停,一直不出去的小乞丐。
这小鬼是不是故意的!
他扫了眼窗外,终是忍不住开口。
“你下去,本少爷要休息了。”
闻言,牧枝枝也不恼,真就哼着个小曲儿出了门。
尚玄羽听见关门的声音,立马掀开被子,推开窗户。
他朝站在窗户外的罗刹伸出手,很是着急道:“快快,把糖给我。”
罗刹为难道:“主子,糖你昨日就已吃完了。”
尚玄羽:“……”
牧枝枝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紧捂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
啧啧啧。
这傻子……
那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要糖吃。
-
“木先生。”
木竹抬头,有些讶然,“小丫头,你不是去送药去了吗?”
“送完了呀。”牧枝枝坐在蒲团上,开始翻看木竹平日里看的医书。
“怎么,小丫头对医术感兴趣?”
牧枝枝轻笑不语。
余光看到木竹正在认真称量药剂,便随意问道:“木先生,我发现您翻看最多的,是治头痛啊。”
木竹听言,手下微抖。
“对,感兴趣。”他边说,边取出多的那两钱白芷。
“给尚玄羽用的吧。”
木竹闭口不言,抬眼看向牧枝枝。
牧枝枝坐直身子,“木先生,您不必如此防着我,最近几次,我发现您开给他的药方,好像是……”
“散偏汤。”
牧枝枝笑道:“对,就是这个名。”
“尚玄羽为什么一直服用这个,您不是要给他开驱除尸毒的吗?”
木竹叹息,放下了手中的药秤。
“他的尸毒,早已解了。”
“解了?”牧枝枝惊讶道:“可他这几日,不是咳嗽就是昏睡的,怎么会……”
“那小子昏睡的原因不在尸毒,而是旧病复发了。”
旧疾?
牧枝枝眉头微蹙。
她怎么从来没听罗刹议论过。
【牧枝枝:1888,尚玄羽有什么旧疾?】
【1888:自他少年坠马,被木竹救下的那一日开始,他就被噩梦侵扰。尚玄羽的瞳孔你也看见了,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他重生要付出的代价,他每做一次噩梦,他的瞳孔颜色就会减淡一分,等他彻底陷入黑暗……】
牧枝枝咬着内腮,消化1888对她说的话。
什么叫彻底陷入黑暗……
【牧枝枝:你的意思是,他又要再死一次?】
【1888:是。】
牧枝枝有些落魄地从蒲从蒲团上站起,“木先生,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不打扰您了。”
“小丫头。”木竹叫住牧枝枝。
见她回头,才道:“他这几日,怕是看不太清东西,那些侍卫……你也知道,都是些大老爷们的。那小子那边,你没事便多去照看一番吧。”
“好。”
-
翌日。
“本少爷要糖。”
牧枝枝直接越过他的手,喂进尚玄羽的嘴里。
“唔。”
这牧枝枝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对本少爷那么的好,还……
尚玄羽张开嘴,借着牧枝枝的手,就喝下茶水。
他吧唧吧唧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小鬼太殷勤了。
尚玄羽上下打量了下牧枝枝,直到看到她空空如也的手腕。
“我说小鬼,你是把我的银线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