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刚见他还在笑,冷哼了一声,“都死到临头了,温大少爷还能这般惬意,真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可是,霍刚还没有得意几时,一支破竹之势的箭羽呼啸而来,穿过院外的竹林,直接没入他的发髻。
随即,马蹄声在院外响起。
霍刚头发披散,眼中满是惊惧,刚刚……刚刚那一箭,若是那人有杀他之心,他现在必定已经血溅当场了。
他颤抖着嘴唇,慢慢扭头看向来人……
温修书?!
怎么会是温修书?!
他看了眼面前带笑的“温修书”,又看向从林子中骑马而来的温修书。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修书”嘿嘿一笑,只见他抬起手,在下颌角摸索了一番后,慢慢将脸上的人皮扯开,一张秀气的面容露了出来。
“是你!”那个一直被温修书护着的小厮!
他竟然被个易容术给骗了……
这就是一个圈套,他们这是想瓮中捉鳖!
不行,绝对不能被抓住。
霍刚手抬起,轻轻一扬,大吼一声:“上,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双方的厮杀一触即发。
霍刚退到人群后面,眉头紧锁,看着温修书和牧枝枝杀的人越来越多,而他带来的这些人,接连的倒下……
他们是有备而来,再这样下去,他恐怕就要被抓了。
霍刚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打算悄无声息地逃出去。
可就在他刚转过身准备溜走时,一道锋利的剑光从他的颈边闪过。
“霍刚!”
“温家主……”
霍刚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立刻向他跑了过去,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温修书,“温家主!你家这大儿子,他要害老夫啊!”
温家主坐在轿子中,看着还在与他人厮杀的温修书,心中浮起一丝欣慰。
这孩子终究是长大了,他也能放心把温家交给他了。
“温家主!你可得救救我啊!”
闻言,温家主扬眉,拧过头看了眼一脸仓皇失措的霍刚,心里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温家主,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霍刚红着眼,指着他那大儿子,心头似有火在烧,着急道,“温家主!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这都是帮你呀!”
“帮我?”温家主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你屡屡想杀我儿子,是为了帮老夫?当真是笑话!”
“霍刚,要不是你对老夫还有用处,老夫早就让你身首异处了。”
霍刚理解错了他的意思,还以为这姓温的还在做戏,为的就是不让世人知道他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人,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你这是要过河拆桥?!老夫帮你铲除眼中钉,你却要对老夫赶尽杀绝!”
“眼中钉?”温家主无奈地摇头,“霍兄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世上怎么会有你如此愚笨之人。”
“噗——”
牧枝枝刚解决掉那些人,一走进就听见温修书父亲说出这句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想起了以前看剧时,被大家玩坏的梗: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霍刚听见笑声,恶狠狠地看向牧枝枝。
牧枝枝干咳两声,冲着他们摆了摆手,“抱歉抱歉,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书儿,你做得很好。”
霍刚听见姓温得这么说,心都凉了,脸色顿时灰暗犹如槁木。
“你……你们,不是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合。”
温修书冷笑,“若非如此,我和家父又如何能得知,你有多少眼线埋藏在家族之中,还有……有哪些心思不正的旁支和你有利益联系。”
“说到这儿,”温修书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扳指,那是早上临出门前,父亲给他的,能号令温家死侍的信物,“还要多亏了霍家主呢,不然父亲也不会那么早就把信物交给我。”
闻言,霍刚浑身震了一下,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神情。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都是假的。
什么“温家主与嫡子不合”、“温修书不受待见”、“温家主宠溺小儿子”……
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是给他下的圈套。
他一直以为,那温老头是借他的刀来杀温修书。
可实际上,一切都是他们制造出的假象,姓温的对他的所作所为一直默不作声,就是在利用他,等着今天的这一幕。
这个姓温的,居然用他来磨砺温修书这把刀!
“当真是好手段。”
一切想通后,霍刚蓦地喷出一口血沫,颓然地垂下头。
“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
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温修书招来小厮,“外面是怎么回事?”
“是温木和那音姑娘打起来了。”
温修书无奈,这两个人怎么又打起来了。
那霍刚死后,医师给音奴驱除了蛊虫,从此她就恢复了自由身。可她一个弱女子,干啥啥不行,每日哭哭啼啼的,扰得他苦不堪言,只好顺她的意,让她留在了府内。
没想到……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怎么就温木和音奴两个女人,每天都能掐个没完。
“哎,把温木给我叫进来。”
“这……”小厮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那俩都是祖宗啊,他两边都不敢得罪,这要是,把其中一个惹急了,那他以后的日子就倒霉了。
温修书见他站在原地不动,蹙眉问道:“怎么,本少爷还使唤不动你了吗?”
“使唤得动,但是,少爷,您还是亲自出去瞧瞧吧,她俩现在不是我一句话就能让她们分开的。”
温修书:“……”
“我也不是图你的那位少爷,可我也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你们总得给我一个安身之处吧,我长得那么美,这贸然出去,万一被人掳上山,当压寨夫人可怎么得了。”音奴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着。
牧枝枝翻了个白眼,“你以后少去偷看我的那些话本子。”
呃……
音奴尴尬地笑了下,随即又开始耍起无赖,“我不管,反正你说什么也没用,我就要待在这里。”
“不行。”
“行!”
“不行!”
“行行行!”
温修书:“……”
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小厮,这就是你说的“打”起来了?
小厮头压得极低,心道我哪知道她们怎么聊起来了,刚刚进去禀报的时候,她俩还在撸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