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另外一道意识来到它的周边，它下意识的想要让腿朝着对方砸过去，只是感受到气息的主人之后，硬生生止住了这种冲动。

因为它不敢。

“我们已经达成了目的。”另外的意识淡漠，声音平淡。

“这道薄膜已经被我们知晓了真正的破解之法，假以时日，就可将其彻底溶解。”

“至于你今天没有能杀掉他们，也只是无所谓的事情。”

“过些时候，破解薄膜，你的力量也就不会再被压制，这些虫子不是任由你随意蹂躏？”

另外的意识传达出这些话后，再次飘然离去。

而原本愤怒的意识听到这话之后便平静了几分，但暴虐的愤怒情绪依旧隐藏在意识之中。

因为，它本来就是愤怒。

……

……

花渐渐停止了旋转，淡淡的红色星芒和芳香气息也消散不见。

陈旧生停止了逃跑的步伐，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巨大头颅此刻已经被花所散发出来的芳香气息彻底笑容，已经化为了一摊红色的水浇在地上。

而那探入世界的那两只胳膊和一只腿也跌落在地上，看不到任何被操纵的痕迹。

薄膜之上，那原本已经被撕开的狰狞口子已经完全愈合，光滑如初，看不到任何被破坏过的痕迹。

陈旧生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走了回来。

花现在真的变成了一朵花，看上去邪异可怕，陈旧生本能的不想靠近，但又想想，自己能活下来还是全靠着花的帮助，如果选择远远离开，恐怕会让人寒心。

况且陈旧生也不认为，如果对方对自己有所企图，自己就能够从她的手上逃离了。

血红色的花朵爆出一团浓稠的烟雾，这团血红色烟雾随风飘散，却很快又凝聚成了一道人形。

淡淡的血色散去，露出了花的面容。

她依旧是那副白皙的面容，皮肤光洁，看不出有任何血迹沾染在上面，更不像是经历了一场恐怖的大战。

只是她的神情微微黯然，似乎有些疲倦样子。

“你还好吧……”陈旧生犹豫了下，关心问道。

“还好，死不了。”花笑了笑，朝着陈旧生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大碍。

陈旧生依旧有些担心，死不了只是没有危及生命，但刚刚花看上去确实付出了不少，形式险恶，远远没有场面表面上所显露出来的平静如常。

“在这里，死不了就等于完全没事。”花看出了陈旧生的担心，继而解释道。

“我们的身体都是由里物质组成的，只要没有当场死去，通过里物质很快就能够得到补给。”

陈旧生已经知道了里物质的事情，花对这些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说出这些也是让陈旧生能够安心下来。

陈旧生也是点了点头，对方没有事情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不过，你似乎不害怕我刚刚的样子？”

花突然问道，她白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几分好奇之色。

“如果是一般人，表世界的人，似乎很难接受我们这种形态，历史上有不少人一见到我们这种形态就认为是怪物。”

“不害怕吗？”陈旧生一怔，他心底其实也并不是一点点都不怕，只是家中有一个早就是怪物形态的妹妹，朝夕相处下来，早就已经习惯了。

因此，对于花所展露出来的血花的形态，陈旧生倒是少了几分害怕，相反，还因为这种怪异多出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好感。

很长时间以来，他与妹妹都是一个异类，在不懂得隐藏的那几年，没有少经历过别人惊恐而又憎恨的目光。

现在，看到花也呈现出属于怪物的一面后，陈旧生心中不为人知的一面却多了几分遇到同类的感觉。

是的，同类。

妹妹总是被别人视为怪物，而他作为怪物的哥哥，也理应是一个怪物。

现在，他遇到了同样有着怪物一面的花，心中便觉得大家都是怪物，多了几分亲切感。

所以，陈旧生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情涉及到妹妹，他不愿意多谈什么。

好在花也没有在这件事情再问下去，她反而对陈旧生说道：“虽然来的很突兀，但既然你看到了，还是要给你解释一番。”

陈旧生点点头，看着对方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你是不是觉得刚刚的我很像是一只怪物？”

陈旧生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刚刚那种形态恐怕无论是谁见到都要惊呼一声有怪物。

“嗯，看上去是很像，但是，我们的形态与怪物其实是有着本质的不同的。”

花认真解释道，她同样看着陈旧生的眼睛，认真解释道：“你认为，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却让陈旧生突然愣住了，他从小就知道怪物就在身边，怪物就是怪物。

怪物是可怕的，是恐怖的，是骇人的。

但是什么是怪物，这却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难道说，长得恐怖，体型巨大，就称得上是怪物吗？”花又问道：“显然不是的。我知道蔡博士跟你说过这个世界的由来，按照你们表世界的时间来说，三十年前，我们的意识感知时间的方式出现了问题，我们的意识偏移到两个时间刻度中间。”

“而后，怪物就出现了。怪物并不是无缘无故便产生的，它们实际上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原生种，只是两个世界发生了侵染，怪物就出现了。所以说，怪物的本质是两个世界侵染而产生的异种，怪物是侵入者。”

陈旧生点点头，这些东西，蔡博士当初也有提到过，虽然说的并不透彻，但他并不陌生。

“但我们不一样，我们的生命形态完全不同于怪物，而是表世界的另一面，里物质所化成的生命体。”

“实际上，我们是里世界的原住民，是由里世界的里物质所化成的，所以我们不是怪物。”

陈旧生一愣，他却没想到花对于是否是怪物的定义是这样的。

如果是侵入者，就是怪物，原住民，就不是怪物。

“实际上，如果定义的严格一些，像你这样的，才会是怪物。”花又突然说道。

“我这样的？”陈旧生指着自己，有些奇怪。

“是的。”花突然笑了笑，说道：“因为你不是里世界的原住民，严格意义上属于侵入者，所以，你当然是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