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劲气疾射,四周巨石树林尽数爆裂,从天空升腾而起一行浓郁的白气,而在白气之下,毒雨缓缓松开扇子,磅礴的气息,竟是有几分紊乱,显然刚才那一剑,令他都不得不认真对待。
“好高明的点拨手法!”
两人的打斗,金随缘在下面看的清清楚楚,天应伦刚才那一剑的出剑绝对不单纯,若是一般人,定然会认为是用的连斩剑招,以至于产生类似于幻剑般的剑气。
可他修炼剑法已经多时,在雨天机所传授的各种用剑方式中,就曾经提及过先前那种点拨式。
所谓的点拨之法,就是剑修在用剑时,会以一个基准点为剑的催发点,所有的力道都从一点出发,和传言的四两拨千斤不同,这点拨之法虽是以柔来施展,却是多面开花,好比是将水滴从中间刺穿,水滴朝着四周飞溅。
不过这点拨剑精妙归精妙,可也不是那般难,不过以一剑,分为七七四十九斩,每一斩都具备角钻刻度,直刺对方穴道命门。
能够做到此,不仅需要精准的控制力,沉稳的心性,还得有远常人的冷静,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手神乎其神的剑技。
金随缘自知此人那一剑非比寻常,且不说那毒雨是大意,就算不是,刚才那情况,除了掩面之外,却无其他好办法了。
“原以为圣丹门只是一群闭关炼丹的古化之人,现在看来,也是卧虎藏龙之地呀!”
上圣丹门,金随缘自是准备了两手,一来以和为贵,请求圣丹门治疗,可若是圣丹门不从,他也只好用武力相逼。
可这个念头,却是在此刻被打消,毕竟和圣丹门一斗,这天应伦必成大敌,即便胜了,怕也要付出点代价才是呀。
“毒雨,今日有我在,你就无处嚣张,还是赶紧离开吧,若是等到云泽城的执法队来了,想走,可不那般容易了!”
天应伦白衣飘飘,将金剑收回,一脸淡漠的看着远处的毒雨,似是在警告,又像是在为他开脱。
站起身子,毒雨脸色铁青,就像是中了剧毒一般,难看万分,圣丹门本就和神思谷不和,若不是碍于圣丹门在无灵源界超乎寻常的地位,他岂会客气?
如今自己要对着金丹小子下手,却偏偏对上了这天应伦,本想教训教训他,最后反倒被摆了一道,吃了暗亏。
心中愤懑南平,可一听到执法队的名字,又是暗自沉住气,这里距离云泽城虽有数十里,但依然属于云泽城的管理范围。
若是一般的金丹修士在此争斗厮杀,云泽城自不会干涉,可他和天应伦都迈入了元婴境界,一旦被感应到,云泽城的几尊大能定会出面调解,那执法队都是圣地守卫的后裔,修炼的乃是上古神通,联合之下,即便元婴修士,也能在他们手里讨到什么好处。
“天应伦,算你狠,这笔账,本公子日后定会向你讨要的!”望着远处有几道淡黄色的霞光掠来,毒雨就算有心要再斗个高低,那只能作罢。
“你小子也记住,本公子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狠狠看了金随缘一眼,毒雨收起扇子,身躯一卷,化为一道雷霆,朝着密林上空快速飞逝,眨眼已没了身影。
“诸位还没事吧?”天应伦见毒雨离开,也是上前问道。
“多谢天兄仗义相救,金随缘感激不尽!”若真和毒雨一战,金随缘自是不会退却,不过天应伦出手,也算给了他一个保护伞,但也由此和神思谷结下了梁子。
“成兄不过客气,我与你毒雨公子本就有些过节,此番赶走他,也算出了口恶气,不过此人修为高深,用心又很是歹毒,难保不会暗地里算计你们,你们日后可要加倍小心!”天应伦和邪地不相交,却也明白这些邪神后裔个个都是魔鬼心肠,令人防不胜防,故而出言提醒。
“对了,听成兄刚才说,是要上圣丹门?所为何事呀?”似是想起了什么,天应伦突然道。
“不瞒天兄,在下三人此番横渡乌海,千里迢迢来此地,为的就是寻找医治内人病症的办法,素问圣丹门乃是无灵源界第一大丹门,声名显赫,宇内共享,故而欲上圣丹门,以求丹师施救!”金随缘被问及此事,此刻也不再隐瞒。
一来他说的都是事实,二来这天应伦既是圣丹门的人,日后去了圣丹门求药,必然会遇到,若是对其怀有芥蒂,而让其心生猜忌,对他反倒没有半点好处。
倒不如直接坦白相告,还能落个清白名声,岂不美哉!
“内人?”天应伦微微一愣神,方才注意到,金随缘自始至终,都扶着一位白衣女子,见她双眸如水,却毫无神采,俨然是得了病症,不禁皱眉问道:“在下可否为姑娘搭脉,以观其顽疾为何故?
白雪婷也知这人是圣丹门弟子,又出手相救,是为好意,不过她性子冷淡,却不想和其他男子有接触,当下不禁看向金随缘,似在征求他的意思。
扶着前者的秀发,金随缘也是点点头。
“嗯。”白雪婷会意,便是从袖中伸出玉手,放在天应伦面前。
“得罪了!”天应伦脸色有些尴尬,但身为丹师,便是医者,所以将心头所思尽数挥去,以中指和食指轻轻扣住少女的手腕。
“咦?”口中传出一道诧异之声,天应伦的眉头不时微皱,运气于指上,在少女的手腕一划,金光抹过经络,那雪白的肌肤,竟是多了一层依稀可见的灰气。
“金流入河,没进全无,不可能,生机之中蕴含死气,这是必死之局,何以能活到现在?”
将手指收回,天应伦略显苦恼的摇摇头,眉头锁的更深,口中低喃着:“天下病症,是以阴阳调和为根基,阴盛则气短,阳盛则旺火,女子反之,可这位姑娘体内阴气全无,阳气充盈,许以吊命之用,此乃逆天改命之法呀!”
“内人是被人以寒气所伤,一身精元耗尽,是以在下与一处秘藏中获得地品归元丹,施以阳火之力,方捡回一命,不过也是权宜之计,望圣丹门能以医德之仁施以援手!”
对于天应伦的反应,金随缘早已料到,白雪婷表面看上去鲜活,实则源气耗损,凭着烧燃后的元寿续命,可没了修为,元寿之力无法巩固,日复一日,终将有耗尽的时候,那日,人若枯黄比花廋,香消玉殒自凋零,痛心栽乎?
“姑娘这病,恕天某无能为力,经脉尽断,丹田被毁倒是有法子根治,可那死气蔓身,阳气虽有吊命之用,使之人源三火不灭,但放置女子体内,无异于慢性毒药!”
天应伦一脸无奈,自是以他的丹法,也束手无策,心中对金随缘的际遇更是同情,人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此人能不远万里,只身涉险来无灵源界,为妻子求药医病。
唯这份深情,足以称大丈夫之本,饶是他,也不由升起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成兄也不必气馁,天某奈何不了这顽疾,却是以我圣丹门三大长老及掌门之力,断能寻出解救之法!”天应伦有感而发,又是掏出一块玉牌,道:“此乃我圣丹门的圣玉命牌,成兄若要前往圣丹门,持此玉牌,师尊得见,必会奉为上宾,只可惜天某有要事在身,不得亲自护送诸位到圣城,不过五日之后,必会回去,倒是得见,再行叙旧之情!”
“天兄你……”金随缘原是看中此人性情温和,又是深得丹剑之道,料想是君子遗风,方才以仙草馈赠,只愿结交一道友,可如今天应伦非但出手击退毒雨,还将玉牌给他,这份胸怀和豪情,饶是他也不禁肃然起敬,萌生好意。
“天涯同道多败类,难得遇到你这等心思澄明的仁侠之士,乃是天某之幸,来日方长,天某在圣丹门恭候诸位!”
豪情归豪情,可天应伦也不是什么烂好人,一来是真心结交,二来金随缘在镇海阁一举成名,身家亿万,又是以七玄门有故,身份背景不明,三来这白衣少女的病症的确奇特,连他都头疼,若是要医治,非圣丹门所不能。
所以与其让金随缘自我摸索去圣丹门,倒不如在此地卖他个面子,以显自己的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