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躺在崭新的床铺上,眺望着窗外稀疏的星星,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一次。
或者说,她比任何人类都懂,每一种情感的具体表现。愤怒时每一个眼神的变化,神经的曲张,面部表情的细微细节。没人比她更懂什么叫做情感。
“表面功夫啊……”长安慨叹一声,从与林鸢相见那天算起,不过两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没有尔虞我诈,也没有残酷的战斗。相见,执行计划,立下契约,找到一个居所。
就这么几件事,长安却一直紧绷着精神。仿佛一不注意,眼前的一切就会化为泡影,如梦一场。
“好好睡一觉吧。”长安低声对自己说道,他闭上眼,不再理会一切的事物。此时,已是半夜时分。
苏源,最古梦魇。
莫名的,一行字符突然窜入长安脑中,顿时,长安从床上惊醒,直起身体。
“别动!”清冷而空灵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畔,林鸢正跪坐在他的身旁,一只手抵在他的额头。一脸严肃的看着长安。
“有东西在入侵你的梦境!”林鸢洁白的手背上浮现出一抹红色的纹路,逐渐延伸到长安的眼眸处。
“我应该怎么办?”长安看着林鸢,冷静的询问道。
“呵。”林鸢的嘴角微微弯出一个弧度,一种高纬度生命的高傲与自信在她娇小的身体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她注视着长安,轻声说道:“说出我的名讳,眷族。”
“伟大的旧日支配者,最古生物,还有。”
纹路之上,灰色的烟雾缓缓升起,代表梦境的元素凝聚在林鸢的手心处,俯首拜服。
“噩梦之主!”当长安的话语落下时,灰色的烟雾突然一滞,随后便迅速的凝聚成一块漆黑的玉珠,出现在林鸢的手中。
“好了,入侵你梦境的东西被我关在里面了。”林鸢随手将玉珠一扔,长安连忙接住放在手里。
“呜呜啊啊啊啊啊。”一声极其凄惨的哭声突然在玉珠中响起,声音极其悲伤,又带着些许生活的苦涩。
“当然,她好像没什么恶意。”林鸢指着玉珠对长安说道:“你要想跟她说话你就用食指按着它,然后说话就行了。”
长安摁着玉珠,试探性的对着里面问道:“你好,哪位?”
说完之后,一道比刚才更为悲伤的哭声从玉珠中传出,过了良久,那个声音似乎哭累了一般,抽泣着断断续续说道:
“我,我就想跟新邻居打个招呼,在梦里喝个茶。我刚被上司炒了鱿鱼,实体一身酒气,一点也不礼貌。我没想入侵,我很尊重别人隐私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想起来了。”长安抬起头,面无表情的对着林鸢说道:“咱们家楼下,住着一个社畜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