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泓还是替她看诊了,他以灵力探入她体内观察病症。
良久,顾君师见他没有反应,便问:“我的身体怎么了?”
澄泓沉吟片刻,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的身体排斥着外界的探查,所以我并没有查出具体的问题,但你的体内好似有一股不属于你的力量在不断扎根成长。”
顾君师忽略了他前面的试探,听问:“是什么力量?”
“暂时还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应当于你……无害。”澄泓迟疑道。
顾君师见他确实有本事,她自己反复查探都没有发生什么问题,于是不再讳疾忌医,跟他说着症状:“我在近一个月内,偶尔会感到身体有一种被抽空的虚弱感,但很快又能够恢复过来。”
他看她:“还有呢?”
“……一开始时间很短便消失了症状,但近来却频繁了起来,但却不再是极度的虚弱,而是偶尔的不适。”
由于顾君师体质特殊的缘故,澄泓发现自己查不出她的经脉流向,她体内的确是没有灵根,但这具凡人身体却又蕴含巨大的古怪,因为他无法推断出她的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
澄泓想了一下,道:“贫僧这一次小比损耗了过多灵力,顾檀越不妨过几日再来,待贫僧恢复后再替你做一次更精细的检查。”
见澄泓都没有查明她身体忽然其来的不对劲是什么原因,顾君师颦起了眉:“既是如此,那便劳烦佛子了。”
她准备告辞,走之前,她特意叮嘱了一句:“望佛子莫与任何人提及我来过的事。”
澄泓淡然应“好”。
就在她即将跨出院门时,澄泓手上转动匀速的念珠停止,叫住了她:“顾檀越,你曾说过,让贫僧学佛祖割肉喂鹰,以身渡你……”
顾君师顿步,听到这话转过头,眸底飞快划过一道幽暗异色:“佛子,你可知道我要你以身渡我什么?”
澄泓紧了紧手上念珠,缄默不语。
她回身走近了他,皓白指尖勾起了他温软的下颌,偏头凑近他面目,脸对脸,呼吸相闻。
澄泓微微放大瞳孔,双唇如火烫红一般轻颤,盯着近在咫尺的幽芳漠冷的面庞。
但这亵渎一吻,终究还是停在了一指之距。
她拇指抵在他的唇瓣摩挲一下,直到从淡粉变得殷红绯恻,放过了他。
顾君师掀起垂颐的睫毛,漆黑的眼神盯着他干净又似含着烟氲的瞳孔,轻声道:“澄泓,别许诺一些你做不到的事情。”
澄泓心口一紧,脑袋轰地一声一片空白,万万没有想到她一个有夫之妇,竟会对他做出如此荒唐行径……
澄泓看着顾君师毫无影响便抽离而去的淡漠背影,忽然想起不久之前曾占卜到的一个预知画面。
她被囚于一座如同冰霜雪白的宫殿,一个人手染鲜血停驻在她的面前。
……与她命运调换的人,出现了。
他闭上了饱含着太多情绪的眼眸,手上转动着念珠,但却乱了。
“君师……”
这一世,我们之间、乃至整个修真界的归路,又将该去往何方呢。
倘若贫僧真以己身渡你,未来的命运是否会有所不同,你是否能够……改邪归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