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的脸色此刻绝对是绿的。
他不肯承认,但其它人也一致认为,就算脸不绿,头顶也肯定是绿的。
那片明耀之光前所未有,并头梅繁荣枝蕤,比飞却似关睢鸟,并蒂常开边理枝。
如果一切用一句诗词来形容那就是——紫箫吹月翔丹凤,翠袖临风舞彩鸾。
六绛浮生跟顾君师两人相对而立,情意缠绵,佳偶天成。
六绛浮生得偿所愿,清冷的神情第一次这样的柔情蜜意。
他不吝当众深情表白:“我对你的心,一直没有变过,伤时爱,痛时爱,欢时爱,悲时爱,怒时爱,却没有一刻停止过。”
顾君师全心聆听,天空洒下的光辉飘落在她肩膀上,反射出来的光,令她深海般眼眸仿佛渡化了一层熠熠如星,晦深的色泽减淡。
“是我醒悟得太迟了,所幸你一直都在等我。”
“应该是我庆幸,最终等到了你。”
就在所有人都感叹这一对竟是破镜重圆的伉俪情深,却不想上一秒还真情告白的两人,下一秒竟同时出手。
灵力气浪轰然炸开,一层一层地荡震开来,像千军万马在嘶叫,两股力量的搏杀,如同海浪拍击堑壁,惊涛骇浪,何其的壮观。
所有人都惊住了。
因为这叫人震撼的气势,足以说明他们不是在打情骂俏,玩闹。
搞、搞什么鬼?!
那十足的杀意跟用尽全力的搏杀,哪怕隔着一层结界,哪怕距离甚远,仅是薄皮所触及的那一点感受,就让他们全身颤栗,毛骨悚然。
互不相让的冲击之力粉齑了高台的一切存在之物,但他们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守护住乐宝跟顾飔君的方位。
“你要杀我?”
六绛浮生衣袂缈缈,澹澹静立,眼神却毫不意外。
顾君师的眼神像风渡山的天空,温柔的眼神,却暗藏着摄人的锋芒。
她反问:“你不也一样?”
心照不宣,双方眼神爱意不减,但心底的杀意亦不减。
“难得我们想法一致。”
六绛浮生轻叹一声。
顾君师自从知晓他拥有了那几世的记忆后,就隐约察觉到,他的爱不假,但恨也是真。
或许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爱更多一点,还是被压抑隐藏的恨更多一点。
他笑了一下:“第一世,你曾在我死前告诉过我,你的真实名字,你说,若有来世我尽管可以来寻你报仇。”
顾君师回想了一下,虽然事情于她而言过去了好几百年前,记不清楚自己曾跟他说过些什么,但对这句话还是隐约有些印象。
“无论是爱亦好,恨亦罢,这几世的纠葛恩怨,就在今日让它结束吧。”
六绛浮生含眸,瞳仁是那样悲伤与欢愉,他就好像被分裂后组成的泥塑,表面糊好了伤痕,但内里早就无法回到当初的完好。
“好。”
——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之间就动起手来了?”汝兰完全看不懂这波操作。
陆子吟也是吃惊莫名:“六绛浮生到底想做什么,他打得赢顾君师吗他?”
汝兰跟晏天骄闻言,都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你的猪脑子是怎么回事,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
“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既然他们是相爱的,肯定舍不得伤害对方。”陆子吟摇了摇扇子,一副看穿一切的神色。
话音刚落,只见阴云风吹弥散,远处一道金光从一闪而至,落到了他们的身后。
灵光散去,却是一身白袍胜雪,面容慈温淡然的澄泓。
“哥?”
汝兰转过头,惊喜地过去。
“佛子怎么来了”陆子吟讶然。
晏天骄古怪:“你不是不愿意来参加这场婚礼吗?”
然而澄泓却无心与他们话寻常,而是神情严峻道:“魔军开始大范围行动,极西清灵跟极乐天全部灵泉涸竭、大批灵植天宝枯萎,贫僧怀疑天魔即将出世。”
他们全数都惊怔了。
“这事……这事仙派掌门、执事长老们知道吗?”
“这事自有人去探查汇报。”
晏天骄心情沉重:“天魔靠着众多怨鬼之气增加力量,魔军杀与不杀,都会给天魔提供邪恶力量,如今只有想办法解决这千年以来囤积的怨鬼游魂,清肃二十八天。”
陆子吟头痛:“这事要怎么解决啊,无上府说需要冥界重现六界才能够解决,可这事岂能是你我能办得到的。”
澄泓注视着一处,半晌,才道:“有一人能够办得到。”
“谁?”汝兰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