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闭口不言,沈云舒也不恼,她状似无意地问道,“蝶舞,这荷香的尸体,放在哪里来着?”
“回小姐的话,在后院,莺歌正守着。”蝶舞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人死了就没用了,尸体丢出去喂狗吧。”她平淡地说着,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可是听见她的话,莲心的眼睛立刻瞪得滚圆,眼底满是悲戚和愤怒,纵使不甘,可她终究是低下了头,“大小姐,求您开恩!奴婢招了,奴婢什么都招!”
沈云舒淡淡地看着她,“说吧。”
莲心豆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她转过头看向俞夫人,这让俞夫人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俞夫人如同五雷轰顶。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俞夫人指使奴婢给大小姐下的毒!”
她话音刚落,俞夫人便要冲过来打她,被宁高博让金吾卫给拦住了,可是她的嘴里仍然在咒骂,“你胡说!你这个贱婢!是谁让你把脏水往本夫人身上泼的!你说!枉本夫人把你从俞家带出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本夫人要杀了你!”
不管俞夫人如何咒骂,莲心的脸上丝毫没有动容,她转过身对沈云舒磕了个头道,“大小姐,奴婢都招了,是俞夫人命令奴婢给大小姐下毒的,毒药也是俞夫人给奴婢的,大小姐若不信,此时可以让人去俞夫人的院子里搜,毒药应该还剩下一些。”
“药是哪来的?”
莲心丝毫不敢怠慢,“是夫人托娘家找来的。”
沈云舒面容冷淡,又问道,“我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就是在上回,老爷让您来前厅一起用膳。那日夫人让奴婢将毒下在您的茶杯中,二小姐向您敬茶的时候,您就是在那个时候将毒药服下的。接下来就如您说的那样,奴婢让荷香在小姐的每日膳食中加入生姜,便是为了引发大小姐体内中的剧毒。”莲心一五一十地招供了出来,此时俞夫人已经气得快晕厥过去了,而沈碧云在听到莲心说的话之后,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尖叫着骂道,“你这个贱婢你血口喷人!你自己做的事凭什么赖到我娘的身上!”
沈碧云尖叫着也想冲过去掌掴莲心,但同样也被金吾卫控制住了。
沈云舒转过身对宁高博说道,“有劳外祖父派人去姨娘的院子里查一查。”
宁高博自是不用说,挥手派人出去了。
莲心见金吾卫已经去搜查俞夫人的院子,她跪着爬到沈云舒的脚边,哭着求道,“大小姐,奴婢什么都招了,这件事跟荷香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奴婢让她做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愿意听候大小姐的发落,求您大发慈悲,厚葬荷香吧!”她哭得悲戚,让连翘、凌霄和蝶舞都不禁动容。
沈云舒没有回答,静静等着金吾卫搜查回来。
没一会,金吾卫们就从俞夫人的院子回来了,他们的手中果然拿着几包用了一半的药粉,只要找人鉴别一下,便知道里面是什么。
看着这些药粉被搜出来,俞夫人两腿一软,瘫倒在地,宁高博的眼中全是怒火,他看向沈思明道,“左相大人,此事你是不是该给个交代!”
今日发生的事,已经完全超出沈思明能接受的范围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万万没想到,向来温柔体贴的俞秀芸,竟会做这样的事!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上的俞夫人,声音有一些颤抖,“秀……秀芸,真的是你?”
俞夫人早就泣不成声,“老爷!妾身……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是听信谗言,才一不小心走错了路!求老爷看在妾身多年伺候老爷的份上,替妾身求求情吧!妾身真的不是有意的!”
听了这话,沈思明不由地向沈云舒看过去,俞氏跟了他多年,要说处置俞氏他确实于心不忍,再看看这个女儿如今已经痊愈,总也算是没有酿成大祸,他轻声开口求情道,“舒儿,你就看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沈云舒眸光一冷,打断道,“父亲,舒儿倒是没什么,不过劳烦魏侍卫回去问安王爷一声,王爷是否答应。”呵呵,沈思明,你可知道若不是萧玄夜及时送来解药,今日站在你面前的沈云舒可还会是这般模样?
她的心中不由地一痛,她知道,原主内心对父亲的最后一点期盼,已经彻底消失殆尽了。那么从此刻起,她沈云舒便不再是以前的沈云舒,而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沈云舒,谁欺负了她,她都绝不手软!
一听要问萧玄夜,沈思明顿时脖颈一凉,他怎么都忘了,此刻安王府的人在场呢!
沈碧云听她没打算善罢甘休的意思,气得尖叫起来,“沈云舒!你别太过分了!我娘亲好歹是你的家人,你既安然无恙,又何必咄咄逼人!”
“妹妹!”此时沈云舒的声音已经几乎没有了温度,“你们对我下毒的时候,可有因我和你们是一家人而手下留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