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唐梨撑开伞便说要先走了,可谁知在她刚迈出步子的那一瞬间,钟则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她蹙眉,转身望他。
才听男人缓缓说:“能送一程不,我没开车来。”
祝唐梨瞥了他两眼,没说话。
钟则也的确是没有说谎的,他真没开车来。
最近他在忙着处理一个并购案,总是加班,今儿特助开车送他回公寓的时候,他半路忽然改道,来了她的书店,在门口抽了好一儿烟。
先前就知道她在开书店了,她的事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哪怕是分手了,只要他想知道,祝唐梨的事儿便只能事无巨细。
他一直都知道,祝唐梨在做生意这块上,没天分,想事情太过直白和简单,更像是上帝亲自雕磨的一只金丝雀,天生就适合别人好生养着享福,不适合为钱奔波。
最后祝唐梨还是没拒绝,出于对前任的礼节也好,还是因为一时心软也罢,她最后还是没拒绝钟则的要求。
天气越发冷了,上车她就开了暖气,冰冻的身体才渐渐开始回暖了起来。
神经的感知也越来越清晰,她甚至仿佛能听到钟则的每一次平稳的呼吸,一时间,她的多巴胺仿佛快要爆棚。
视线中,是宽广的道路和雨刷器不断摩擦的画面,视线却总是时不时地瞥向副驾驶座位上的男人。
先是他一双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指,她有点手控。
再是性感的喉结,她好似对喉结这个点没有半分抵抗力。
随后上移,男人性感而又优美的薄唇,很适合接吻,碰巧,她有幸领教过那张薄唇高超的吻技,还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天生就是斯文矜贵的代名词·····
又好巧,她也是颜控。
也不知道是不是几个月都没有那方面的生活了,以至于在这样一个密闭暧昧的空间内,她看见钟则总有些想入非非了,甚至想起从前那些滚床单的画面。
他曾经每一个挑拨她的动作,都格外醒人。
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禁用力,掐了掐方向盘。
还有更巧的,她差点忘了,这台车也是钟则给她买的,他们之前还在这辆车上试过。
忽然想到这个点,祝唐梨一时情难自禁,来了个急刹车,由于惯性,人忽然就往前倒了倒。
等回过神来,才看见钟则也在看她。
车窗外的雨也不知道何时又从小雨转成了大雨,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街道,仿佛要将这片城市里污渍清洗个干净。
犯罪的人估计是最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一切的罪证都会随着这场大雨消失殆尽。
碰巧,钟则就喜欢这种大雨连绵的天气,他估计,天生就适合当个变态疯子。
他的大掌扣着女人的后脑勺,熟悉而又热烈地吻着她,勾起她心中的无限涟漪,他或许比她自己都要清楚自己的每一个敏感之处。
“唐梨,你看,你离不开我的。”他抵着女人的额头,伸指挑起她的下颚,强迫祝唐梨看着他。
她双眸迷离,只是一脸痴迷地看着钟则一脸得逞又笃定的模样。
他算得很准,时间点也掐得极好。
或许,早一天和晚一天的效果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
毕竟他最拿手,也就是算计了,算计商场,算计时机,算计人心。
从那天以后,祝唐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和钟则这疯子搅和在了一起,仿佛一滩混沌的水,分不清楚干净与肮脏,早就容纳在一块去了。
她也不想去纠结那些与否了,钟则也没再禁锢她这儿或者那儿了,反倒是她自己经历了社会的一番毒打不愿意再做些事儿出来为难自己了。
养活自己是个很困难的事儿,也不知道她在遇见钟则的前十几年是怎么做到了,估计那时候自己是个勤快的小蜜蜂,跟了他之后,贪嗔痴念全都养出来了。
如今想改也改不掉了,既然钟则愿意养着她,愿意受罪,她也就由着他吧,反正这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吧,过不下去了再说分。
别人这辈子的目标或许是要实现人生终极梦想,她的比较简单,买下一切自己喜欢的爱马仕就好,别的也懒得做了,反正她也没什么非要实现的人生目标,当一只有人养着的蛀虫也挺好的、
后来她那个亏到地窖里的书店也没关,因为钟则说她既然喜欢就一直开下去吧,就当他花钱给她做慈善了。
还有她之前卖掉的那些包,钟则也给她重新买了,买更新款的,色系更好看的,镶了更多钻的。
他们像是别样的有默契,谁也没有去提那些个糟心事儿。
她没有告诉蓝萃,他也同样,没和家里支会半声。
至于钟父先前给他的那些股份,他也心安理得地收着,钟则这人,就是商场上典型的言而无信之人,只图利益即可。
她收到的包越来越多,一个款式的不同色系,她堆了几乎有半个柜子那么多。
钟则看她包快要堆不下了,便让人找了个室内设计师来将隔壁卧室个打了,做成了专门放包的柜台。
祝唐梨挺高兴的,忽然就找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事儿,就是将那个柜台给填满。
钟则这人其实也挺好哄的,有时候一个吻、一句话。一个拉手的动作,就能让他心花怒放,祝唐梨对他都挺无语的。
两人复合之后,再没有因为那些个破事儿超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别胜新婚的道理,过得日子还真像几年前他们才在一起的模样。
但总有些裂痕是无法解决的,就算他们避而不谈,不看裂痕,可是痕迹会越来越大,直到无法直视它为止。
钟父是最先知道这件事儿的,被钟则反悔的做法气到差点吐血。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股份也给他了,再也收不回来,又不可能跑到钟母面前去告状,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谁让钟则是他的亲儿子呢。
之后也劝过他,说在钟母知道前,让他和那祝唐梨断了,断得干干净净的。
谁知道钟则只回了他五个字:“试过,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