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给我盯着薛蓉,你收了好处反倒是要特意瞒着我啊。”
程儿脸色一变,还是嘴硬的道,“姑娘,我真没有啊。”
薛晴笑笑,“你认不认都不要紧,我回头和妈妈说一声,叫你去别人那儿算了。”
她是没有证据,也没抓着现形,但也能分析猜测一二。薛蓉要是毫不知情,为什么拿恩断义绝来威胁她非去不可,看来薛蓉也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这个信儿不一定是谁送给薛蓉的,她对程儿只是试探,但没想到还真就诈出来了。程儿哀求道,“姑娘我错了,是我见钱眼开!求求姑娘别撵我走啊!”
现在就属薛晴这里条件好,换去别处就没好日子了,要是徐娘为了哄薛晴开心,一心给薛晴出气,叫她也去当那下等姑娘接客……这辈子别想从良。
薛晴凉凉的问,“那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交代吧。”
程儿不敢隐瞒,都告诉了薛晴。
只因为她跟随的姑娘身份高,她出入烟雨楼更方便。前两日外头有一男人找到她,要她送信给薛蓉。
程儿本来是想交给薛晴换赏钱的,谁知对方直接给了她一锭银子,还说往后送信都有钱拿。程儿这才动了歪心思……
薛晴追问,“那人什么样。”
程儿回忆着,“普普通通,不高不矮的,就一寻常男人,看着得有三十多岁了。”
看来不是六王爷本人,薛晴点点头,“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要是再有吃里扒外的行径,我定让徐娘把你处置了。别说我找你盯着薛蓉,就是你也在我眼皮子底下。”
程儿一哆嗦,看来她们晴姑娘真的今非昔比了,“姑娘放心吧,我往后再也不敢了,姑娘说东我不往西。”
薛晴还是放过了她,自己身边人手并不多,虚张声势可以,自断触角就不好了。
……
第二日早,薛晴在程儿的伺候下盛装打扮一番。她穿了一条拖地红色绣裙,发髻上就戴了两只银色的蝴蝶,选了一款白玉耳坠,简单装扮一下,就已是倾城之姿。
徐娘亲自来送她出门,如今的薛晴身份高,得以单独一个花轿,别的舞姬琴师则要三四个人挤在一处。
队伍在国师府的侧门停下,上来两个守卫确认了薛晴等人的身份,才放行。
守卫的脸和他们手中的刀一样冰冷,国师府的围墙很高,还是深灰色。还没踏进国师府,薛晴就觉得很是压抑。
有小厮引着他们到了一处庭院,告诫他们不许随意走动,然后离去。薛晴倒还好,以前家族没落魄时也曾经远远的见过国师几面,心里早有准备。程儿和其她人却是吓得瑟瑟发抖,程儿帮薛晴整理仪容时还差点弄花了她的妆。
等时间到了,小厮再回来接应了这些人,带着她们登台,去给国师献艺。
薛晴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瞧见那位传说中的人物,他端坐在正对舞台中央的高座上,看着俊美却也冰寒,剑眉飞入鬓角,一双黑瞳镶嵌在略微狭长的眼睑中。一袭黑色长袍不着点缀,墨发高束于顶,发髻上的银簪算是他全身最明亮的颜色了。相比于旁的宾客色彩多样,他就像是游离于众生之外的。
薛晴在乐曲中舞蹈起来,她偶尔瞥国师一眼,见到那位国师全程都紧绷着一张脸,不笑,也很少饮酒,似乎周遭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身侧还放着一柄宝剑,似乎是完全不信任守卫的能耐。
果然是个可怕的人,父亲在世时就说过这人惹不得,薛晴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