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是被县令大人少有的阔绰出手给感动了,这三位客人方才行到村口的时候,葛老便拄着拐杖亲自前来迎接。一时间,一些本来对这些山外来客没多大兴趣的村民竟也被葛老的热情给打动,纷纷都迎了出来,只把村间本来就不宽敞的小道堵了个严严实实。
“几位贵客大驾光临,老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葛老满面笑容,彷佛他面对的就是县太爷本人。
老嬷嬷这时已将那小姐扶下马来,三人齐齐向葛老行了一礼。
“老人家言重了,”少女柔柔说道:“小女子久病未愈,满身皆是浊气,来此叨扰已是心中有愧,又怎敢让老人家您这样盛情相迎。”
“姑娘这是说哪里的话,”葛老回了一礼,便道:“姑娘的苦楚,之前府上已经来人与我言明,我好歹也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又怎是不通情理的人。”
一句话说完,葛老拍了拍之前一直搀扶着他的黄口小儿的头,轻声道:“去看看你娘准备好了酒菜没有。”
小儿听罢,点了点头,转过身去,仗着人小,硬生生从后排围观的人群中挤了过去。
“都围着干嘛!成何体统!”葛老又对身后一干人等斥骂道,“还不把道给让开!二虎!领客人到东头的客房去休息!三妮、大树还不帮客人拿行李!牵马!干站着准备让我这个老头子动手么!!”
这时,一位村妇连忙上来帮容嬷嬷牵马,另一位村民则从一侧帮忙卸下了马背上的行礼细软。
“马匹也交给我们吧,村里有马厩,我们会帮你们好生安置的。”牵马的村民热心说道。
“那么,有劳了。”容嬷嬷抚了抚骏马的鬃毛,向那村民点头告谢。
一通斥骂之后,葛老转过脸面对客人,脸上神奇的恢复了之前的笑容,道:“这位姑娘想必是不喜喧哗吧,老朽在村东头给几位备好了客房,邻里都是些清净人家。姑娘先随我小孙子去瞅瞅,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只管明说就是。”
“如此劳烦各位,小女心中着实难安。”少女身后的容嬷嬷递来一个包袱,少女便以一双纤纤玉手将其捧之,柔柔递于葛老面前,轻声道:“由故乡至此间路途遥远,诸多事物不便携带,唯有织锦一副堪堪可以拿得出手,赠予您老,还望万万不要推辞。”
推辞?你想多了吧!
却见葛老毫不犹豫便接了过来,乐得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一面嘴里还说着:“姑娘你实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小女姓林,家父取名曦若。这位是胞兄为小女请的护卫,叶清远侠士。这位则是小女的乳母,容嬷嬷。”少女……不,现在应该称其为林姑娘,或者林曦若,见葛老收了礼物,便将身旁的两人一一介绍,然后询问道:“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葛老此刻心情颇好,便答道:“姑娘既然住在咱们村里,只管把这里当自家便好。这村里人都叫我葛老,姑娘只管这么称呼老朽就好。我们村里人不多,姑娘里住些时日也就都能认得了。”
听葛老如此说,林曦若只是柔柔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随这一笑淡淡浮起了些许血色,当真是“天初晴,雪初融,初春桃花映其容”,只教原本就围在旁侧的些年轻男子们看呆了去。
葛老的小孙子,也就是之前被唤来为林姑娘一行领路的叫做二虎的年轻人,此刻居然羞红了脸(好在皮肤略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直到大腿上挨了爷爷的一拐杖,方才稍显扭捏地上前去,道:“林姑娘,几位的客房已经收拾好了,那个……跟着我就好。”话说完便径自转过身去,闷头便走。
“这个姑娘的修为恐怕不低,来这个村子里也不知是什么目的,但愿不是和我们一样来找天道之子的!”秋桐说道。
然后,李瑜和秋桐两人继续伪装成旅客,悄悄跟了上去。